于什么目的,莫斯科那边似乎同意了。
高尔基不承认,也不否定,他缓缓开口“他们今晚出发。”
说完就推开门,离开了房间。
在高尔基离开后,费奥多尔突然蹦出了一句惊人的话
「西伯利亚的战线拉得太长,也太久,甚至比战争真正爆发的时间还要久,他们要给民众出一个交代。」
米哈伊尔的呼吸一滞。
费奥多尔对他哥哥的异状视而不见,声音起伏像是念词,继续说
「“战火已经从太平洋登陆,那些凶恶的敌人和当地的异教徒勾结,对试图劝说的督主教先生痛下杀手。幸运的是,被卷入其中的幸存者被救了下来,他叫米哈伊尔。”如果是我的话,就会这么向民众宣告。」
「这样可以让他们知道西伯利亚战线存在的必要性,让他们知道异教的危害,让他们知道即使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危险都能被完美解决,俄罗斯依旧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他偏过头「是这样吗,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攥紧他的十字架「我知道瞒不过你,你一直是聪明的那一个,费季卡。」
松本清张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知道费奥多尔很聪明,但是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已经不算是聪明了,按照他的年龄来说,完全是妖怪的程度吧
费奥多尔似乎想去触碰米哈伊尔的脸,或是肩,手动了动却停了下来「去到莫斯科,你不会甘心只当吉祥物,你清楚自己最后会“死”于理想吧」
提到「理想」,米哈伊尔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愣神片刻,握着十字架的手更紧了,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只要能回到莫斯科,总会有办法的,我知道很危险」他说,「我只是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找到你和奥列格。」
费奥多尔「这样做除了导致混乱外没有意义。你的声音只有往他们认为正确的方向传达才会被听见。即使能被听见,你的做法同样也没有意义,那些惶恐不安的人只会听见自己想听的声音直到你“死亡”。」
男孩在「死亡」上发音非常缓慢,像是一种着重说明。
米哈伊尔想伸手去摸弟弟的头发,被对方避开了。
他浑身一僵,然后才掉过头看向清张,只是眼睛依旧没有进行任何对视。
“很抱歉,让奥列格你卷进、这件事里。不过没关系,你留在这里、更安全。大将是个、善良的好人。”
松本清张此刻想的是,米哈伊尔是个非常彻底的理想主义者啊。
只能说这个性格迥异的两兄弟不愧是两兄弟。
米哈伊尔是行为与思想的「叛逆者」,他否定了「错误」的做派,他有最温和的愤怒和最克制的斥责,他想从事实层面去改变,将「错误」公之于众。
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所以即使是赴死也无所谓。
费奥多尔是意义与价值的「叛逆者」,他不否认,不接受,觉得米哈伊尔的行为是一只虫子杀死了另一只虫子,一条毒蛇咬死了另一条毒蛇。
清张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句话真相是重大的,但更重大的事情,从实际的角度看,是对真相保持沉默。
费奥多尔或许就是在比较之后得出了他的结论两者都没有意义。
两兄弟的视角从来都不是平视,都在以自己的价值评判着一切。
“我不担心我自己,可是如果费季卡和你一起去了莫斯科,即使你不顾虑自己的安全,也得考虑到他。这也是他们会选择带上费季卡一起的原因吧。”
清张有些残忍地提醒他。
“当费季卡出现在基地的那一刻,你们就不再是协议关系,是你在单方面被威胁你清楚这一点吗”
“我清楚的。”他说,“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其实是有的在松本清张说出这句话之前,外面突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整个楼都在颤动,吊灯上的灰尘簌簌掉进米哈伊尔面前的热茶里,接着被水杯荡起的波纹一起被甩上桌面。
巨大的颠簸让室内的三个人都有些不稳。
门被猛地推开,高尔基的指尖有隐约的电光闪过,他沉声道“日本人,带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回到安排的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男人来了。”高尔基第一次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法国的暗杀王,保罗魏尔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