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泉鲤生没想到已经长大的伏黑惠,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是被讨厌了吗
而伏黑惠又说“我很想你,鲤生。”
泉鲤生一怔,失笑“你和伏黑先生越来越像了。”
“甚尔也这样说,是么”伏黑惠敏锐地从称呼上判断出了态度,他垂下眼,开口,“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只会说谎。”
泉鲤生“”
可以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伏黑惠。
“你走之后,他还是很糟糕。”
“是吗”
“我被他甩给禅院一段时间,当了一阵子的禅院惠。「把亲生儿子卖回给早就断绝关系的家里,也只有咒术师杀手干得出来这种事。可这也比他的其他勾当见得光多了。」我在禅院听人这样说。”惠说,“后来,五条老师把我从禅院带了出来。”
泉鲤生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还是很糟糕」能有多糟糕,天花板不就是之前那样了吗
是他小看伏黑甚尔了
这好像已经不是「糟糕」能概括的东西了吧应该被抓起来,接受法律和道德的双重审判啊
「伏黑甚尔早就是个没什么道德可言的法外狂徒」,愤懑中的鲤生险些忘了这一点。
伏黑惠没其他情绪,他平静地讲诉着他还记得的事情,不知道是想向泉鲤生说明情况,还是单纯的,在对着久别重逢的人说些能弥补缺失时间的话。
当事人太过于冷静,鲤生也只能安静听着
“他把你留给他的钱全部拿去赌马了,一分都没剩。找不到人的时候应该是在犯罪吧,我猜。”
“没收入的时候他会跑来高专,找我要钱。但是从来不对别人说我和他的关系。”
“五条老师把我从禅院带出来之后,找他打了一架,我知道五条老师是真的想杀了他,他也一样,所以两个人都半死不活躺了几天。原本我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可是五条老师比他好得快,痊愈之后带着我去他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
“他们都是武断横行的独裁者。”惠说,“伏黑甚尔也好,五条悟也好,在咒术界浸泡过的人都是疯子。我也”
“你不一样。”鲤生反应相当快,打断他,“我觉得你不一样。”
“甚尔之前说过,咒术师就是这样的,禅院就是这样的,就算抛弃了姓氏,有些东西还是没办法改变。”惠说,“我也算是禅院”
“伏黑先生是在迁怒,我知道其他禅院。”
“禅院研一不算咒术师,他甚至没有在咒术界真正待过。”
“不,我知道其他禅院。”
鲤生能从伏黑惠的态度中读出些危险的东西。
不管甚尔的本意为何,在惠的眼中,他的天赋被当作交易的筹码,可能交易的东西都是廉价的。
不接受这一点的话,就要自己找到自己的位置,用「价值观」来垒出高台,要想坐在上面就得用更有重量的东西来笃实。
可以是最重要的人,可以是最重要的东西。
伏黑惠有没有最重要的人,鲤生不得而知,可每个人都会有最重要的东西比如生命。
毫无疑问的是,没人干预的话,这绝对会逐渐演变为危险的自毁倾向。
他经历过,所以知道。
伏黑惠为什么要对一个很久没见面,只是小时候相处过的人说这么多呢鲤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他照顾了惠四年,从日常起居到学习生活,可惜在小孩成长最关键的时期离开了。他不得不离开,所以现在也不得不惋惜。
所以,鲤生才说出了后面的话,字字出自肺腑,毫无保留的诚恳和真心。
“不是研一君,我知道其他禅院。他有很黑的影子,耿直的品质,直言不讳的性格。他很狂,可他不疯,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泉鲤生搂住少年肩膀的时候用了点力,微不足道的力气带动着因为抽条而显得有些单薄的身体,鲤生想让他安心,就和小时候一样把下巴搭在他肩上。
“如果你觉得不认识的「禅院」离你太远,那就看看我吧。”他说,“在惠眼中,我是怎样的人呢”
惠没回答,而是问“你为什么离开了”
泉鲤生沉思半晌,他本来不想对着伏黑惠说些太虚无飘渺的东西,在人真切能掌握的所有事物中,感情是最因人而异的。
可算算时间,伏黑惠也已经十七岁了,他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他也会对无法理解的陌生感觉而困惑。
伏黑甚尔是不会教他什么的,顺风顺水的五条悟则是压根不会被这类情绪折磨。
鲤生迟疑了很久,最后才缓缓说“有一段时间,我渴望由爱带来的摧毁。”
“那不似真切发生的暴雨,而是漫长的,无休止的潮湿。在潮湿中我渴望有一双手能将我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