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里家家都那么大点地方，没一会王慧的家里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王慧看着现在家里的模样，不免悲从心来，只见满屋子里的物件没有几个是完好无损的，几张刻画着富贵牡丹的大镜子，早就摔的七零八碎。

这会的李卫民正扫着地上的玻璃碴子。

“惠啊，可别哭了，容易落下病根子，孩子没了，咱还年轻，不是还能要吗。”

一名妇人的劝说，换来王慧的眼泪如同脱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张婶，我这以后的日子还得咋过啊。”

“哎。”

张婶叹了口气。

陈双喜父母去世的早，就留下了他着一个孩子，因此也就老么早跑去了电机厂接班了他父母的工作，谁成想这家伙，结完婚以后竟然沾上了赌博的毛病。

要说王慧在电机厂里也是位长相俊俏的姑娘，中意她的小伙子不在少数，最后王慧能选择和陈双喜在一起，张婶也是出了不少力。

用张婶的话说，这陈双喜无父无母的，嫁过去着婆媳关系就省了操心，陈双喜那还有单位分配的住房，再加上二人都在国营单位上班，用不了多久二人的日子不就红火起来了嘛。

“惠惠啊，婶子对不住你啊，我可真是瞎了眼。”

王慧和陈双喜之间的故事，李卫民是毫不知情，收拾完玻璃碴子，抬头一看张婶和王慧在那纷纷抹泪，再加上屋子里都是女人，李卫民觉得继续待下去不好，放下扫帚，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如今这年代，不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是离婚这一词汇对现在的女性来说还是太过遥远，即使陈双喜如今的模样，王慧这一屋子的人也没有人开口道出，不行离了吧的话语。

到了傍晚，李卫民没等到王全回来，倒是先等到了郭勇拎着条大鲤鱼跑过来。

“哥，给你，这条可是我们抓的最大的了。”

看着郭勇狗皮帽子上挂着的白霜，显然在江面上没少受冷风吹。

李卫民伸手接过，鲤鱼已经被郭勇拿着绳子从鱼鳃处穿好了，在手上估量一番，起码得有二三斤重。

“行啊，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在北方，冬天吃条鱼可是挺费劲，江面结冰，只能指着人力去凿冰洞，再下网捕捞，至于冰钓，现在人还没有那个情趣。

这凿冰洞也是有讲究的，哪里有鱼，哪里鱼少，这都需要经验，不然费劲吧啦的开了洞，最后一条鱼也捕不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回去把门口的肉给拎回去。”

“嘿嘿，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郭勇的年龄也就和李卫东相当，是住同一栋楼的邻居。

老话常说，半大小子，气死老子，这郭勇平时挨揍没地方跑，被李卫民收留了几次，从那往后郭勇一见李卫民总是哥长哥短的。

晚饭李卫民烧的鲤鱼，倒了点茅台酒去腥，王全回来后，二人围着桌子没少吃。

期间，李卫民也了解到了王全和大黑瞎子安东已经有了初步的合作意向，王全只要在国内帮助安东采购一些轻工业的商品，如衣服、鞋、帽，还有食物之类的，安东将会付给王全一定比例的佣金。

李卫民听的点头，安东所要的都是在苏l目前畅销的货物。

苏l是一个联邦制的国家，由15个权利平等的加盟共和国按照自愿联合的原则组成，再没解体之前，与老美并称世界的超级大国。

现如今整个苏l的国力是毋庸置疑的，造飞机、坦克、大炮，说是如今世界上最大的军事强国也不为过，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强盛的国家，国内的轻工业与农业的发展却十分落后，与重工业相比完全失衡，整个国家的轻工业产品与粮食大多依赖进口。

如此原因，在80年代末国内也诞生了一大批的国际倒爷，像是罐头换飞机那是后话，但是当时许多人背着大包小包乘坐国内通往苏l的火车，来回倒卖货物的身影那可是屡见不鲜。

李卫民此时倒是思量着，他和王全俩人能不能进货跑去苏l卖。

但是转头一想，却觉有些天方夜谭，如今得中苏关系还处于修复期，不说出国的繁琐条件，就是偷着跑过去，也是人生地不熟，他和王全俩人的面孔，还不得刚出现大街上就被警察给扣下。

这事还得指着那些毛子子。

接下来的王全，天天在外忙帮着大黑瞎子安东张罗货物。

因为安东手上有多少大团结，王全心知肚明，因此王全也就按着标准来，可以恰到好处的掏空安东。

忙叨了俩天，王全在市场上收集了能够5000多块钱的货物。

支付佣金的方式是由安东那边按照苏l的市场行情给王全一个报价，王全抽取百分之15。

因为这种的合作方式，王全和大黑瞎子俩人没少扯皮，最后也不知道王全哪来的点子仅仅付出了几箱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