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
“张柳氏,你丈夫死于非命,本席能够理解你此时的心情。”
“但是本席的宣判完全是有根有据的,法国的法律条文中没有那一条是杀人一定要偿命的。”
审判长的声音,虽是有些冷漠,但依然是极其耐心的向对方解释着。
对于法国的法律,现场听审的总还是有些明理人。
特别是那些跟法国人走得近,或是隶属于法国人开办的报社,他们对法国的法律也是多有了解的。
19世纪初,拿破仑发动政变建立来法兰西第一帝国,其后在1810年制定了新的刑法典,即《拿破仑刑法典》。
该法典的问世,强化了全面镇压,以重型著称。
譬如,恢复了无期徒刑、没收全部财产刑。
而且还增加了死刑的运用范围。
同事也扩大了法官的裁量权,对重罪采用相对的法定刑。
但该法典仍然保留了作为法国革命成果的罪刑法定主义、罪责自负等原则,并详尽规定了犯罪构成要件。
同时其立法技术也达到相当高度,体系完备,概念明确。
因而该法典成为19世纪欧洲许多国家制定刑法的典范。
但是,经过一百多年的时间,法律文本也是几经修改。
比如还专门分卷对关于重、轻罪的刑法及其效力,处罚、宥恕与刑事责任,以及处罚等等,都通通做了修改。
因此,一般不是罪大恶极者,不会判处死刑。
张啸林被刺一事,林淮南坚持认定是因为对方不涨月钱,导致刺杀事件的发生。
如此一来,张啸林本人也要付一定的责任。
毕竟他才是一切事情的根源。
如果他能体恤下属,也不至于落到此下场。
所以,各种因素加在一起,林淮南是不够被判处死刑的。
这就是审判长根据相关法律的宣判。
懂的自然懂。
不懂的,自然就要胡搅蛮缠闹腾一番了。
于是不多时,后面的这种声音渐渐就掩盖住了喊冤的声音。
对于这种结果,审判长心里自是很满意的。
他原本其实还是有担心的。
他担心自己的宣判,会招致张啸林的狗腿子们的报复。
张啸林本就该死,林淮南也确实命不该绝。
法律的条文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记录着。
可是,那些人不会这么想啊。
他们管你什么叫法律。
在他们的眼里,要是还有法律,也不会净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不过这里是法租界,他们就算心里不服气,恐怕也只能认栽了。
他们有能力改变其他,但是他们却是不能改变法国的法律。
此时此刻,就算法国宣布投降于德国,但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审判长看到这里,当即拿起法槌重重的敲了几下,口里还不住的喊道:“肃静肃静!”
议论纷纷的众人被这么一呵斥,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敢不安静吗?
旁边可都是站着法国士兵,人人怀中都端着枪支。
谁还敢继续撒野?
众人安静下来,审判长抬眼扫视了庭下一圈,这才朗声说道。
“本席再重复一遍。”
“对于林淮南杀人一案,所有的审判合理合法。”
“一切均是按照法国的法律进行宣判的。”
“如果你们有人对本席的宣判不满,可以到本院申诉。”
审判长说完这一席话,庭下这次终于鸦雀无声了。
张啸林的未亡人张柳氏,原本是还想当庭辩解的,只不过被身旁的人赶紧给拉住了。
古有藐视公堂,今有扰乱法庭。
人家法官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你要是不服判决,你可以继续申诉嘛。
但是你若继续闹下去,说不定法官就要治你一个扰乱法庭罪了。
罪虽然算不上很大,但是将你关上个几天还是可以的吧。
就张柳氏如今的这情况,能遭受的住这个罪?
估计还没关上两天,就要丢掉半条命了吧。
张家势大,那只不过是过去。
张啸林一死,又还有几个人会理会你张家?
人走茶凉,这就是现实。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赤裸裸的。
一场关于张啸林被刺杀的案件,就这么暂时落下了帷幕。
张家人会不会继续申诉,该案件会不会再次重审,暂时还不太清楚。
不过谷雨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林淮南暂时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