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这些,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小气?
如此一来在意这等小事就没有必要了。
谷雨可以不在乎,路方远和李成就不能不在乎了。
特别是路方远,一想到李士群过往为了得到谷雨的支持,当时如何做的。
说难听一点,就差没有摇尾乞怜了。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说,如果能有上位的机会,断然不会忘了谷雨今天的相助之恩。
他当上76号主任,有谷雨的因素在其中吧?
要不然丁默邨能够被这么快踢出76号?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利用谷雨,方能推波助澜将丁默邨踢出去。
谷雨跟他计较过没有?
没有!
然而,谷雨被任命为特务委员会执行副主任,他李士群又是怎么做的?
不支持也就罢了,还公然指使八处四室的给他难堪。
说句不好听的话,李士群这种人就是忘恩负义,永远喂不饱的白眼狼。
反倒看谷雨,除掉立场问题暂且不说,他多少还是念着一丝师兄弟情义吧。
所以,两人之间一比较,高下立判!
路方远看不惯,谷雨也是能理解的。
除了林其书以外,就他跟自己情同手足。
安排他做什么事情,他也从来不讲任何条件。
对谷雨,何止是完全服从,简直已经是到了盲从的地步。
见到他心有不悦,谷雨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计较这么多。
善恶到头终有报。
李士群终有一天会尝到这个恶果的。
对于李士群座位安排丝毫不在意的谷雨,随意寻了一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不想的是,刚坐下没多久,就撞见了一个熟人。
丁默邨!
丁默邨担任社会部部长一职之后,原本大多时间都是在南京的。
恰好最近有公干需要来上海,忙了也是有一月之久了。
本身二人之前就没有太多交集,丁默邨也就没有通知谷雨。
如今不想却是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原本他是可来可不来的。
可转头一想,不来岂不是让对方小觑了自己,觉得对方怕了他?
不就是一个座次嘛!
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争个座次,能长几斤肉,还是能多活几天?
都不能嘛。
既然都不能,何必自找罪受。
当然,来参加李士群的升迁宴,也有可能是自找罪受。
不过要是事事都如此纠结,干脆就别活了,找块板砖将自己拍死得了。
撞见谷雨,丁默邨打了个招呼,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谷特助,没想到你也跟丁某人一般如此不受待见啊。”屁股还未坐热,丁默邨就开始打趣着谷雨起来。
不过话音刚落,倏尔觉得称呼有些不妥,立即就改口道。
“不对,应该是谷副主任。”
听闻此,谷雨当即就是一笑。
“丁部长,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请辞副主任一职?”
丁默邨一愣,诧异道:“为了一个李士群就请辞,是不是有些不值当?”
“没有什么值不值当的。”谷雨毫不在意道,“丁部长过去又不是不知道,我谷某人向来对此就不在乎的。”
丁默邨知道谷雨说得这点倒是实话。
过去他还担任76号主任一职时,日本人就曾提议让他在汪季新政府中担任个什么职务。
不想最后竟是被他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很多人觉得他生性平淡,不喜官场上的这一套。
谷雨这般说,他还是相信几分的。
不过自己嘛,就做不到他这般豁达咯。
当然,说来两人还是有些共同点的。
就譬如说这次。
李士群刻意将他二人都请来,不就是准备在他两人面前得瑟一番吗?
看来两人都有成人之美的优良传统啊。
“谷副主任,你我二人如今也算是同病相怜,是不是当喝这杯酒?”丁默邨端起酒杯笑笑道提议道。
“同病相怜?”
谷雨顿时哑然失笑。
看来这丁默邨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两人能一样吗?
当初你是被丁默邨给赶出去的。
而谷雨是主动请辞的,两者之间自然是不一样的。
若非要说一样,两人共同的对手都是李士群。
仅此而已。
不过,丁默邨非要这么说,也没有必要跟他计较。
他说同病相怜,暂且就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