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神雷收回掌中,宫梦弼把玩着这颗神珠,也算是印证了自己的修行。
这神雷乃是当日风部熏风使昭明大将军所赠,是八风郁气所结的最特殊的雷丸,拥有毁天灭地的可怕神力。
因为是郁气所结,八风交缠凝滞,壅塞不开,化为煞雷。本来的用处是祭出去用以应对无法应对的强敌以保性命,或者是灭杀难以灭杀的对手以彰神威,无论怎样都是一次性用品。
宫梦弼始终觉得可惜,一直在尝试以八风法疏风解郁,想要化煞成祥,练成更为玄妙的神珠。
虽盘玩了多日也没有竟功,但也不是一无所得,稍稍触动神珠,却不破坏其中的构造,就可以如同此刻一般吓唬人。实际上除非真的祭出去一次性使完,不然这神雷的威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而且这样的触动本就是在释放沉郁的力量,多用几次,神珠就会越来越弱,因此留给宫梦弼继续破解「九连环」的时间就也在减少了。
但这唬人的手段,却有不俗的效果。
神雷收敛,虚空后还留存着未曾散去的电气,在偶尔暴起弧光之后就会彻底消失。
狐狸毛发竖直按也按不下去,神雷的威慑力更是令他们心神不能守,藏不住本相纷纷暴露。
连苗狐会都化作人立的大狐狸,也就邵狐正稍微好一些,拖着一根过分蓬大的尾巴,脸色仍旧在发白。
「明甫先生,那魔怪死了吗?」邵狐正问道。
宫梦弼摇了摇头,道:「只是逃了,不过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来了。」
「这样的神雷也没有杀死他吗?」邵狐正其实人也是懵的,其实他根本无法分辨其中的强弱,因为对他来说,都已经强得可怕。
宫梦弼笑了笑,道:「都去休息吧,希望这雷霆能驱散那魔神的恶相,让你们能够安寝。」
当然是驱散了,明王虽恶,但宫梦弼更强。不过安寝只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宫狐正掌握着驱使神雷的神通,如同天上这样的天神一般,这样令人沉迷和向往的事情,只怕会让他们振奋很久。
而另一边,受到神雷重创而惊退的黄金真性明王落在泗水河畔,跌跌撞撞扑在河边,半边黄金法身尽数摧毁,只剩下焦黑的燃着火焰的半拉躯壳,好似坍塌了的寺庙造像,只保住了半边残像。
张承祖的肉身若隐若现,黄金真性明王浑身颤抖,半张面孔中露出愤怒和怨恨,道:「欲乐明王,你是拿我做挡箭牌,去试探那妖狐的本事!」
欲乐明王的赤色法相缓缓浮现在泗水河上,粉色盛开的莲花在水面上飘荡着,露出欲乐明王带着几分戏谑的面孔。
「你一口一个妖魅贱畜、低贱玩物,却被人打得落荒而逃,法相溃散,还有脸来质问我?」
黄金真性明王勃然大怒,半面残躯烧起熊熊忿怒心炎,勉强弥补了半边残缺,露出完整的轮廓,「分明是你在设计陷害我!」
欲乐明王冷笑一声,道:「分明是你大意轻敌,被你口中的贱畜以雷珠一招击溃。若你小心一些,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只逼出一件雷珠,不说诛杀此獠,就连此獠真正的手段都没有逼出来。」
「黄金真性明王,你可真是无能之辈,依我看,我佛出世、光明世界的神光是照不到你身上了。」
黄金真性明王大叫一声,忿怒心炎从黄金残像上飞出,化作一个模糊的六臂法身,朝欲乐明王的赤色法相上扑了过去。
欲乐明王闪避不开,被忿怒心炎点燃,周身都燃起了幽火。
「无能之辈,泄愤又有何用。」
「你找个洞养好伤,就乖乖来当一条牧羊征战的恶犬,为我佛开疆僻壤吧。」
「我会再来找
你的。」
欲乐明王的法相在忿怒心炎中不断扭曲,最终又化作一团赤色幻影,彻底消失在泗水河上。
黄金真性明王受此羞辱,无比愤怒和难堪。他六臂只剩下两只臂膀,手里还提着黄金头骨。
黄金真性明王晃动黄金头骨,那头骨七窍中都喷出忿怒心炎来,「新觉,速来见我!」
新觉本与他四散而逃,但黄金真性明王掌握着他的头骨,就掌握着他的灵神,乃是他的主人。一经召唤,就不得不来。
忿怒心炎灼烧黄金头骨,新觉便也遭受心炎焚身之苦,不得不跌跌撞撞来寻黄金真性明王。
歪歪斜斜的遁光落在黄金真性明王身前,新觉不由得扑倒在地,哀求道:「明王恕罪!」
黄金真性明王恨乌及屋,对新觉也十分看不过眼,道:「那贱婢诓骗我去诛杀妖狐,却原来是这样可怕的对手,害我灵神受损、法相溃散,何等可恶!」
新觉叫苦不迭,只能应和道:「欲乐明王不该如此啊,都是佛前明王,怎能设计尊主?」
黄金真性明王冷哼一声,道:「下邳是不能去了,那妖狐乃是我生平未见的可怕敌手,若被他找来,只怕性命难保。你给我去一趟城隍庙,把侯道人给我绑来。」
「我?」新觉目瞪口呆。
黄金真性明王道:「我们要离开下邳,但侯道人于我有大用,不能放在城隍庙不管。」
新觉心中无比沉重,这一去,可就风萧萧兮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