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婆婆并不急着去追,而是为眼前的伤员治疗。 施婆婆叹了一口气,道:“真是难为你们了,没有算到这孽畜道行竟然高深到如此地步。” 康胖子松了一口气,虽然浑遭受重创,但毕竟有法力在身,不算致命伤。 施婆婆以法力为他们驱散白虎军旗的凶煞之气, 她虽然如今只有八品,但当年可远不止这些本事。 她一身清灵道气,并不惧怕白虎军旗的异气,“你就是梦弼的结义兄长康安?” 康胖子疑惑道:“您是?” 施婆婆道:“我叫施梦姑,梦弼唤我施婆婆。” 康胖子嘶了一声:“原来您就是施婆婆,看着倒不像。” 施婆婆笑了一声。 “婆婆,不去追斑寅将军吗?” “不必去了,他逃不掉。” 白虎军旗化作一道灰白鬼气穿梭在风雨之中,如同风中飞舞的绸缎, 只是带着衰败和哀亡的气息。 “施梦姑!施梦姑!坏我肉身,我必不饶你!”斑寅将军怨毒的声音在白虎军旗当中回荡着。 无数伥鬼栖息在白虎军旗当中,如同嵌在天穹上的一张张灰白面孔,有些是人的,有些是妖的。 那些面孔睁着空洞冰冷的眼睛,盯着斑寅将军。 斑寅将军看着那些伥鬼,大怒道:“你们想反叛我?不要以为我失去肉身就可以逃离我的掌控!” “我生时为王,死亦为王!军旗不失,你们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奴隶!” 那些伥鬼的面孔摇动起来,似乎是在挣扎,但无法摆脱军旗的控制。 一双双眼睛闭上,流出血泪来。 “哈哈哈哈!”斑寅将军感到无比快意,“我生来就该掌控众生性命,没有人能掌控我!七修不能,施梦姑不能,你们更不要想!” 正是此时, 白虎军旗忽然前进的势头忽然受阻。 斑寅将军眉头一皱,向前方看去。 是水。 如同龙卷一般的水自与层云相接,将白虎军旗卷入其中。 一只巨大的金蟾站在水龙卷的不远处,他脚下是被淹没的河谷,头顶是漆黑的云层。 他推动着脚下的水与天上的水汇合着,化作龙吸水的壮观景象。 白虎军旗卷入水龙之中,水龙便中的水边渐渐凝结,化作无穷细小的冰刃冰锋,如同磨盘一般撕扯着白虎军旗。 白虎军旗上的鬼气被水龙卷撕扯开来,无法汇聚,奇寒的冰刃将那灰白的云气打得千疮百孔。 斑寅将军又惊又怒,惊的是鬼气被撕开,军旗的力量在不断下降,怒的是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九品的金蟾阻住去路。 斑寅将军虎啸一声:“去死!” 灰白鬼气化为虎形,虽然被冰刃打得粉碎,但一声呼啸,却也将水龙卷震得四散开来。 失去风作为推动,水龙卷断裂开来,坠落在河谷当中,如同坠下无穷银屑。 金蟾一把扯住身后的罔象,钻进水底。 银屑一样的冰刃坠入水中, 一瞬将就将水面戳成筛子。 斑寅将军挥舞着手中的军旗,白虎从军其中钻出来,钻进水里,要去追金蟾和罔象。 正是此时,一股庞大的吸摄之力从一边的山顶传来。 斑寅将军的魂魄不由自主朝山顶飞去,他定睛一看,是一条盘踞在山头的赤鳞大蟒,背上羽翼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 巨蟒吞摄,张开的布满獠牙的大口露出锋利的寒光。 斑寅将军顿时心惊胆寒,再也顾不得水底的两个小妖。 白虎回援,驾驭腥风将吸摄之力打散。 那盘踞在山顶的赤鳞大蟒身形忽地缩小,扇动羽翼,带着火焰流光朝斑寅将军扑了过来。 “山君,多日不见,欠我的帐该还了!” 斑寅将军神色凝重极了,他紧握着白虎军旗,灰白的鬼气充实着他的躯体,保护着他不受风雨侵袭,不受水火侵扰。 踏着风的白虎同赤羽蛇搏杀在一处,但这蛇生双翼,飞行迅捷,周身鳞片坚硬如同钢铁,根本不是白虎能追得上,能抓得住的。 斑寅将军焦急起来,他害怕施婆婆会追上来,根本不愿意同赤羽蛇颤抖。 这条蛇非同一般,吃了异果,身具水火二相。虽然被他暗算,导致道心有损,还没有真的修成七品,但就如他已经踏入六品门槛,如今赤羽蛇也在七品的门槛上徘徊。 若是此前,他当然不怕,更是反掌就能将其镇压,但他如今只是阴魂鬼体,法力大降,已经没有足够的实力轻易斩杀他的了。 白虎踏在虚空上,将斑寅将军护在其中,让赤羽蛇找不到破绽,但斑寅将军也没有办法逃跑。 浮罗把力竭的元曜从水里推上水面,两个人的法力都已经耗尽,但浮罗水性比元曜好些,在水里还有余力。 此前正是两人连手,才早就那连通云层的水龙卷。 只是他们两个九品,法力不够,看着声势浩大,但杀伤力还是不足。 元曜鼓着两个大眼泡,幸灾乐祸道:“我要看着他死,这大虫驱使伥鬼鼓动赤羽蛇吃我,如今正是报应来了。” 元曜吸了一口气,漂在水面上没有沉下去。 浮罗隐隐有些兴奋:“这個大虫是七品诶,真的能杀得了吗?他若是死了,那我也出了一份力了。” 元曜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这算什么,不过是七品大虫罢了,不算什么大场面。” 浮罗惊讶道:“元曜你见过更大的场面吗?” 元曜从鼻孔里出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天上的战斗进入僵局,赤羽蛇扇动着翅膀,没有找到机会,但他并不着急,围绕着白虎不断试探,如同将猎物锁住的大蟒,让他无处可逃。 他能等,斑寅将军却等不了了。 一则是他如今虚弱,耗下去只会越来越弱。二则是更怕施婆婆追上来,没有能力应对。 白虎军旗化作灰白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