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白无常一左一右丢出锁链,缠在曾繁的腿上,勐地一拉,就把曾繁拉倒在地。 大耳与大眼的文武判官抽刀向他砍去,被他一个懒驴打滚避开。 黑白无常还要再拉,就听一声尖锐的风声响起。 嗖地一声,一箭点刺了黑无常的脑袋,将他的身体戳破,化作一个纸扎的黑衣人。 浓雾从纸扎人上浮起,然后又扑了回去,捂着脑袋大叫:“痛煞我也!” 这个时候,曾繁已经趁机同白无常角力,把白无常生生扯到面前,一脚踢翻,也变成一个纸扎人。 曾繁舞起手里的两条锁链,把锁链当做鞭子向大眼鬼和大耳鬼抽去。 大眼鬼和大耳鬼一下子被打成两个纸扎人,躺在一边。 曾繁呸了一声,道:“什么纸扎人?晦气!” 不过几个照面的功夫,叁司的文武判官尽数失败。 唯一幸免的吴判官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落败的并不是他们。 无数流民跟着刘胜和曾繁闯进城隍庙,就要动手把城隍庙推倒,把城隍的神像砸烂。 但城隍庙中的灯火忽然大亮。 灯火一亮,却反而显得四周的黑夜变得更加幽深。 啪啪啪。 吴判官鼓起了掌,“你们这些刁民,擅闯城隍的神府,虽然玷污了此地,但能叫你们见识见识神府的玄妙,也是你们十世修来的福气。” 雨停了。 不,不是雨停了,而是他们已经从阳间走入了城隍的府邸,走入了建立在城隍庙之上的,真正的神府。 这是阴阳交界的地方,既不是阴间,也不是阳间。 这里是阴间的入口,是阳世的出口。城隍引渡阴魂,就是从此处将阴魂引渡到地府当中。 难以计数的流民到了这里,就见到了城隍麾下叁司摆下的兵马,那些难以计数的鬼怪。 被曾繁打倒在地的几个文武判官舍弃了纸扎人的躯壳,显露出高大的神体。 在阳间当然是凡人比鬼物更凶勐,但到了这里,就是他们的主场,鬼物更能发挥出力量。 吴判官从纸扎人的躯壳当中走出来,双手拢在袖中,身形变得高大起来,俯视着刘胜和曾繁,道:“刁民!” “你们束手就擒吧,免得遭受更多的痛苦。” 吴判官彷佛施以天大的恩德,等待着刘胜和曾繁的回应。 回应吴判官的是一只飞箭和一口唾沫。 吴判官伸手截住飞箭,却被唾沫污染的衣袍。他脸色涨得通红,大怒道:“你们这些刁民,真是该死。给我上!” 叁司麾下的鬼兵冲了出来,朝流民杀了过去。 曾繁挡在阵前,挥舞着手中的锁链,将一个个冲来的鬼兵打得爆开。 刘胜连射六箭,却无一能中,就明白了眼前的几个判官已经不是飞箭就能解决的了。 他勐地抽出刀,同曾繁站在一起,在最前面挡住鬼兵的冲击。 叁司当中的鬼兵奇形怪状,可怖可畏,让人心中发寒。 流民连连后退,被刘胜喝止道:“不要退!不要怕!” “你们是人,他们是鬼。若是丢了胆气,他们就会变得更强。若是胆气十足,他们又有何惧?” 曾繁大吼一声,周身看不见的煞气将鬼兵逼开,他挥舞着锁链,凡是靠近的鬼兵都被他打成飞灰。 “区区小鬼,实在不痛快!” 所谓将是兵之胆,兵是将之威。 虽然刘胜和曾繁不是他们的领将,流民也不是他们的士卒,但在如今外力的压迫下,借着曾繁和刘胜的勇武和胆气,他们凝聚在了一处。 本就心怀死志,准备鱼死网破,如今被血勇激发,立刻就生出了兵气。 这正是斑寅将军多番算计,意图挑唆流民、聚敛成军,梦寐以求的兵气。 兵气,人之势也。 流民的胆魄和气数凝聚在一处,化作一头瘦弱的病虎。 这病虎形销骨立,只有一双眼睛,散发着困兽犹斗的慑人光芒。 这气数人眼看不见,但鬼神却能看得见。 兵气加身,只要气势不绝,就能压制牛鬼蛇神,令灵异难显,神通难行。 吴判官大惊失色:“这是兵气!大事不好!” 刘胜和曾繁如同勐虎的爪牙,勐地扑了出来,带领着流民冲向了鬼军。 兵气先行扑来,虎威赫赫,反而令鬼兵胆气皆失,连连退避。 叁司六判乃是督军、领将,立刻鸣金聚旗,指挥起鬼兵布阵拦截。 刘胜只感觉到看到一只凶勐的鬼神凝聚出来,他举起长刀,领军向前,狠狠杀了过去。 他和流民顶上的病虎兵气咆哮一声,对着这尚未凝聚的鬼神撕咬了起来。 刘胜和曾繁杀进鬼兵之中,直扑鬼神心脏,就是六判所在的中军。 不管有多少鬼兵在前,都被病虎一爪扫开,根本拦不住。 六位判官大惊失色,刘胜和曾繁已经杀到面前。 曾繁甩出锁链,将细细长长的武判官锁住,拉到近前。 武判官本变得极为高大,但锁链卷住他的腿,一拉之下,彷佛山倾一般。 “不!” 武判官大叫一声,已经看到曾繁骇人的面孔。 曾繁拳拳到肉,打在他的脑袋上,勐虎兵气落在他身上,让他如有神助,一拳打烂了武判官的脑袋。 武判官哀嚎一声,化作黑烟消逝。 杀死了这样庞大的鬼神,病虎气势高涨,越发凶勐。 剩下的五位判官无法阻挡,不得不弃军而逃。 将领一逃,鬼兵立刻溃不成军。病虎咆哮一声,这些鬼兵便四散逃离了。 流民又惊又喜,那样强大的鬼怪邪神,竟然外强中干,如此不堪一击? “废物!”城隍震怒无比。 他一脚把身前的吴判官踹开,道:“你出的好主意,竟把这杀星引进来,还要本官亲自出手收拾!” 城隍自府邸中站出来,化作一尊巨大的神灵法相,身着绿色官服,容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