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子道:“是比对手强?” 又有狐子道:“是法术多变?” 还有狐子道:“是谋划,提前布局?” 北来大仙点了点头,道:“都有些道理,但我要教你们的斗法第一精要,是会逃。” “学会避开所有不必要的战斗,学会怎么从别人手下逃生,才是你们学习斗法的第一步。” “未思胜,先思败。斗法胜了,未必能有所收获,可斗法败了,就要丢了小命。” 诸位狐子都被她严肃的语气震慑住了。 北来大仙道:“斗法是不能为而为之的事情。如果可以不通过斗法解决问题,那就不要斗法。” “但可惜就可惜在,往往事事并不如我们所料,往往我们都要被逼到不得不动手的境地。这个时候,就是搏命的时候。我们可以不用斗法解决问题,但一定不能不会斗法。” “怎么逃,我已经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还有谁不会?” 回想起曾经所学的道法,狐子们心中渐渐明白,原来他们早已掌握了斗法第一精要。 见狐子们没有疑问,北来大仙便笑道:“好,那今日我们就开始学护身正法,也是斗法之术。” “最常用且易学的,是五行之术。五行之中,以金杀性最重,以火最为酷烈。这两种,也是我最擅长的法术,今日教你们,便是御火之术。” 北来大仙伸出手来,就见熊熊的火焰在她手中生长出来,如同火龙一般飞舞着,在她周身盘旋,在她脚下游动,绽放着可怕的光和热,如同盛开着的明艳的花。 这炎炎夏日,哪怕是晚上都感受不到凉爽。这样的火焰燃烧着,就让狐子们感受着被炙烤的痛苦,不由得口干舌燥、汗如雨下。 北来大仙摇了摇手指,那火焰便缩回她的指尖,好似灯焰一般,被她轻轻吹灭。 狐子们为北来大仙的风姿所感染,一个个心中激荡,恨不得也能驱使着如龙一般的火焰在空中纵横。 见他们跃跃欲试,北来大仙便笑道:“不急,慢慢来。斗法之术往往追求如何杀敌,凶险异常,一个不甚,很容易害人害己。” 北来大仙看向远处的影子,伸手招了招,道:“宫师,快来帮忙。” 宫梦弼被她叫破行藏,便笑着摇头走上前去,问道:“一上来就是御火,是否凶险了一些?” 北来大仙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用火的高手,我们两个要是都看不住,那学什么不凶险。” 宫梦弼笑了一声,道:“也罢,那就来吧。” 北来大仙道:“我有天火火种,是星辰光焰,煞气比较重,若是你的火种更温和一些,便用你的火种。” 宫梦弼便道:“我的是心火火种,心月狐之火。用我的吧,心月狐与狐相更合得来,能省下一番功夫。” 北来大仙点头道:“这样最好。” 宫梦弼便取了小金炉来,放在祭台前,轻轻吹一口气,便在其中点燃一缕心火。 心火在小金炉当中燃烧着,上面鸟鸟烟气盘旋。 北来大仙道:“要行御火之术,先纳火气在身。” “火气炎炎,极易伤身,要小心行事,不然伤了心神,就要耽搁修行了。” 宫梦弼补充道:“纳火气要先知火性……” 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这话似乎似曾相识,好像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几分黄博士的模样。 北来大仙和宫梦弼先解了火性,再说了方法,等狐子们准备好,才开始尝试吐纳火气。 小金炉已经烧了一阵,心火催发着香气在虚空中弥散。 康文第一个来尝试,康玉奴在一边小心看护着她。 康文面向小金炉,闭眼凝神,便见黑暗之中现出一道火焰。好似狐狸跳跃,腾挪飞舞,正是心火,呈现狐形。 她轻轻吸了一口,便将一缕火气吞入腹中。 按照宫梦弼与北来大仙所授的方法,将火气运化,感悟其中的火性。 因为心火乃是心月狐之火,当中便有狐神,感悟火气便容易得多。 不过片刻,康文便将心火的火气融入法力当中。 她睁开眼睛,便见到康玉奴关切的眼神:“怎么样?” 康文道:“并不难。火中乃是心月狐,正是狐神,与我们禀性相合。” 北来大仙便道:“试一试。” 康文便摊开手施展御火之术,须臾之间,就见一点火星在她掌中亮起,而后又熄灭。 康文顿时脸色发红,道:“见笑了。” 北来大仙却道:“很好。你才纳了一道火气,能点亮火星就已经不错了。等你多吐纳一些火气,便可以驱使火焰了。” 康文才舒了一口气,露出高兴的神色。 康玉奴在她身后,说道:“那我也来试一试。” 不过片刻,康玉奴也成了。 北来大仙和宫梦弼站在狐子之中,让他们慢慢尝试,若是他们察觉不对就会打断。 心火果然与狐性相合,大多数狐子都顺利吞了火气。只有一个狐子精神未定,吞了火气没有镇住,导致火气窜起,险些伤了灵神。 好在宫梦弼及时发现,伸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他便咳嗽一声,吐出一道黑烟,这才缓了过来。 宫梦弼看了一眼,原来是个老熟人,问道:“薛念娇,为何心神不定?” 薛念娇还没有说话,就被身边几个狐子揭穿了,“他这几日在思念阿娇哩,深夜里都睡不着。” 薛念娇缩了缩脖子,捂着脑袋道:“我知道错了。” 宫梦弼叹了一口气,道:“准你半天缺去看一看阿娇,但不许你接近她。” 薛念娇大喜,道:“多谢宫师。” 宫梦弼摇了摇头,道:“你要是再不收心,就不要怪我罚你了。” 薛念娇保证道:“我只去看看阿娇是否安好,便立刻归来。” 等到所有狐子都安然无恙地吞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