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崖间回荡,发出凄厉地啸声。 宫梦弼朝辰曦点了点头,辰曦便笑了一声,走出香阵里,在风雨中生长出细细密密地红色鳞片,而后化作一条肋生羽翼、头生龙角的巨蛇飞天而起,钻入云层之中。 赤羽蛇在阴云之中挥舞着翅膀,龙角散发着微微红光,天上的阴云便好似被火焰烫出窟窿的棉袄,露出一个缺口,洒下阳光来。 赤羽蛇当空遨游,所过之处,阴云都被驱散,金色的阳光在黑色的云层中落下,仿佛金佛降世一般庄严瑰丽。 赤羽蛇龙游云中,自在极了。云层破开,雨便随之止歇。 雷博阳道:“原来你是要请辰兄帮忙驱散阴云。止住风雨、不再涨水,蠃鱼必定坐不住,要来阻止。” 宫梦弼道:“正是。” 话音未落,就见天上阴云仿佛活物一般涌动起来,迅速将赤羽蛇驱散的空洞填满,又仿佛黑色河流一般,将赤羽蛇卷在其中。 赤羽蛇道行不够,比不得蠃鱼,虽然勉励为之,但天上的阴云却始终不见少。 众人都知道是蠃鱼暗中出手了。 宫梦弼站在法坛之前,道:“待我助他一臂之力。” 他立在风中,张开双臂,大袖随风鼓荡。 陈戛玉聚精会神地看着,拍了拍雷博阳的胳膊,道:“来了!” 雷博阳早就听陈戛玉说起过宫梦弼招风驱邪氛的故事,如今再看,仍旧惊为天人。 狂风骤起,却不是汤溪的阴风怒号,而是更广阔天地间吹来的风,自南方而来,往北方而去。 暖意融融,吹得天上阴云四散,吹在赤羽蛇身上,便让他如有神助一般,借着长风浩荡,将天上阴云撕扯开来,落下金光万丈,让县城的百姓惊得以为神佛在世。 有眼尖的百姓惊叫道:“龙!有龙啊!” “龙王放晴来了!” 不知多少山呼万岁,喜庆更胜年节。 宫梦弼鼓荡长风,忽然开口道:“来了!” 果然,波涛之中,白光分水破浪,张开双翼,振翅而起,朝天上的赤羽蛇杀了过去。 蠃鱼张开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腾空入云霄之中,须臾之间,阴云便滚滚而来,水气中夹杂着妖气,衬得他仿佛云中神魔。 “小小龙蛇,竟敢与我做对,谁给你的胆子。” 阴云再次将天空遮蔽,蠃鱼一身银鳞仿佛缭绕着电光,他在阴云之中探头,看向赤羽蛇。 赤羽蛇头上龙角放光,并不畏惧蠃鱼的威势:“蠃鱼,你已经酿成滔天大祸,不逃之夭夭,还敢出现?” 蠃鱼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想让我逃,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他振翅一扇,化作一道银光飞纵,朝赤羽蛇杀了过来。 赤羽蛇振翅而飞,在云中同他缠斗起来。 两个庞然大物在云层之中翻滚,银光与红光彼此交错,生出艳丽的光华。 县城中的百姓只觉得心脏乱跳,担忧极了,祈祷着龙王能斗败妖魔,将天放晴。 但可惜世事不如愿,云中正好相反,银光压着红光乱打,逼着赤羽蛇不断闪躲藏形。 宫梦弼道:“博阳兄,该你了。” 雷博阳点了点头,一脚踩在风中,风在脚下托举,好似一朵朵莲花在虚空生出。 陈戛玉大笑一声,化作原形,一跃而起,落在雷博阳的肩上。 雷博阳闭上双目,左手捏着莲花印,右手空执。陈戛玉立在他的肩膀上,双眼放光,势如狮虎。 宫梦弼抬眼去看,就见得他空执的手中是一柄无形之剑,智慧之剑。 陈戛玉当空一吼,如同闷雷乍响,天上的阴云都被炸得七零八落。蠃鱼被这如同雷鸣、如同狮吼的叫声震得浑身一僵。 雷博阳闯入云中,闯进两个庞然大物之中,提剑虚斩,蠃鱼已经猛地翻身摆尾,好似巨浪排空,排在雷博阳身上。 雷博阳浑身泛起金色,在云中打了个滚,而后再度扑了上来。 赤羽蛇抓住机会,羽翼扇动,便黏上蠃鱼,张口吐出如同岩浆一般的火焰扑向蠃鱼。 蠃鱼吃痛,翅膀一扇,阴云之中便生出无数漩涡,试图将雷博阳与赤羽蛇困住。 雷博阳肩上的陈戛玉再次大吼出声,将漩涡震散,朝蠃鱼追了过来。 蠃鱼忽地变小,如同燕子抄水,朝汤溪中飞去。 宫梦弼笑了一声,道:“十一娘!” 十一娘将一粒明珠祭起,往水中落去,只见汤溪波涛瞬间平息,整条河流仿佛凝固了一般。 蠃鱼落在水中,却掀不起风浪。 回头便看到十一娘朝他挤眉弄眼,道:“这是定水珠,你怎么跑!” 蠃鱼大怒,一化十、十化百,顷刻之间,便化作一群银色飞燕,朝十一娘扑了过来。 只是还未落到十一娘身前,便从空中生出一团火焰,将那些银色飞燕烧得吱吱作响。 飞燕再次聚合,又化作蠃鱼。 宫梦弼走出香阵,便显露在蠃鱼身前。 蠃鱼转身就走,化作银光飞渡,头也不回地往婺江方向跑去。 只是天上坠下一道红光,雷博雅站在赤羽蛇的头上,堵在了蠃鱼逃跑的方向。 他再次转身,却见宫梦弼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的身后。 蠃鱼收敛身形,化作一个身上披甲的青年,质问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何必为难我?” 雷博阳睁开眼睛,目光锐利:“那汤溪县的百姓与你何冤何仇?” 蠃鱼道:“原来是正义之士,那就没得谈了?” 宫梦弼面带笑意,细长的眼睛弯起,道:“不,还有的谈。” 蠃鱼看向宫梦弼,道:“你们肯放过我?” 宫梦弼道:“那得看你答得如何。” 不等蠃鱼再说话,宫梦弼问道:“你练的是灾神法?” 蠃鱼目光一凝,问道:“你是什么人?” 宫梦弼道:“是谁给的你灾神法?” 蠃鱼再次质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