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博阳回了智真寺,带着陈戛玉一起,带着灾神法在身上。 宫梦弼空手而来,但走的时候大包小包,若非那贪食灵香的异种灵蚌能变换大小,宫梦弼怎么也得请辰曦当一回脚力。 辰曦留在了汤溪,成了汤溪的水神。 龙神斩妖、驱雨放晴的事情传遍了汤溪县,又有着沈山推波助澜、城隍默许,百姓还自发在汤溪河岸上建了一座简陋的龙神庙。 条件有限,事急从权,只是土石垒成的小庙,供奉着一副龙图,以感念龙神的恩德,也祈求水患早日消退。 有了真金白银支持,又有龙神镇压水域,建造堤坝再也没有受到阻挠,水患终于平息。 而宫梦弼回了兰因寺,把灵蚌养在寺里的莲池中,便指挥着群狐改建寺庙、修筑泰山娘娘的庙宇。 群狐果然如当日所言,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热情高涨,毫不懈怠。 要挖掘地基,便请了康胖子在山中放牧的野猪妖来帮忙。 几个野猪妖哼哼唧唧地应了下来,到了兰因寺东边,便土遁钻进地里,而后循着康胖子梳理的地气开拱。 猪哼哼声不断,就瞧见地面裂开,泥土往两边翻涌。 野猪捡着泥土里的树根、蚯蚓、蝉蛹吃得不亦合乎,很快就掘出深坑。 偶尔碰见几块大石头,就需要野狐拿绳索套住,几个野猪齐上阵,把石头拱得松动,然后拖拽出去。 埋桩造墩,地基打好之后,便是一个个狐狸巧手能为,变着花样和把式,费尽心思,将泰山娘娘庙修筑得高大巍峨,颇有雄壮之美。 宫梦弼也丝毫不闲着,取石为材,雕刻泰山娘娘的圣像。 雕刻之时,观想泰山之厚重、朝霞之壮丽,感应着泰山娘娘的灵应,无需去臆想娘娘的面容,刻刀落下,自然而然便有了形貌。 等到泰山娘娘庙落成之日,宫梦弼遍邀道友,一同庆贺。 说起遍邀道友,实际上也不过是康胖子、湘君、辰曦和一众狐妖,还没有吴宁县的声势。 但也没有办法,毕竟人生地不熟,宫梦弼还没有来得及广交朋友,多结善缘。 众人共祭泰山娘娘,宫梦弼作为主祭,焚香祷告,焚烧祭文,调动泰山娘娘的灵应,而后,那石像便有了神采。 宫梦弼知道是娘娘的灵应在此,使神像通灵,那目光好似含笑,一片慈祥的模样。 群狐激动极了,有了娘娘庙,有了宫梦弼,这平日里一团散沙,甚至勾心斗角的狐狸便生出同族之亲。 宴饮娱神之后,宾客退去,群狐却一个也没有走。 那风尘出身的狐魅款款向前,伏身道:“狐正大人,娘娘庙已经建成,请大人看在我们诚心的份上,收下我们吧。” 那一个个狐狸拜倒在地,目光灼灼,兴许是饮了酒,脸上多是些艳丽的光。 若是旁人,只怕要被这些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但宫梦弼自己即使是狐仙,又看惯了这种场面,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狐狸精的美丽是天生的,美丽虽然不于与强大等同,但寻常情况下,美丽往往预示着强大。 若是以为他们美丽就可以狎玩,露出轻佻的举措,那就误解了他们的本事,会被反过来玩弄。 宫梦弼道:“如今娘娘建成,但我这里还没有合适的先生……不过看你们这个样子,我若是不给你们些承诺,只怕你们又要多心。” “罢了。”宫梦弼摇了摇头,取出一副空白的图卷,道:“来,将你们姓名写上,法力落上,我便悬挂在娘娘庙中,以彰显建庙之善德。” “有娘娘作证,想必你们不会疑心了吧?” 群狐便笑了起来,在图上一一落下名讳,看着宫梦弼将这“功德簿”挂在娘娘庙中。 宫梦弼道:“虽然合适的先生没有找到,但修行不能落下。你们每月初一到这里来,我教导你们修行。” 狐魅们高兴极了,叽叽喳喳地,露出喜色来。 宫梦弼看向那出身风尘的狐魅,道:“婘娘,你这些时日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你有心做事,我便给你一个机会,日后你就是狐子当中的斋长,由你来管着他们。” 婘娘脸上有着惊讶,露出明艳的笑容来,道:“多谢狐正大人,必不负大人所托。” 有狐狸心中急切,道:“大人,今日便是大好时辰,不如便为我们开讲如何?” 宫梦弼看过去,瞧见她酒气冲天,面红耳赤,便笑着摇了摇头。 婘娘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这是几根手指头?” 那狐魅笑道:“你来逗我,分明是两只手,却问我几根指头?” 狐魅便都笑了起来,道:“还是先睡一觉吧,怕你听岔了,练功练岔了可不是好事。” 宫梦弼道:“好好休息一宿,明日再为你们讲法。” 宫梦弼先行离场,留下狐魅在庭中说话。 婘娘欣喜道:“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狐魅们没有不同意的。 也有醉酒胆大的狐魅道:“狐正大人形容昳丽、俊朗非凡,法力高强、德行高尚,这样的大丈夫、好男人,若能侍奉左右,只怕是天大的荣幸。” 另外一个狐魅道:“我不图侍奉左右,就是一夕欢好,也是我赚了。” 婘娘笑着摇头,道:“再大点声,最好被大人听了去,看你们还怎么见人。” 那狐魅便捂着脸嬉笑起来:“可别这么说,要臊死人了。” 翌日,宫梦弼便如约为他们讲法,讲的是炼气的功夫,也是精纯法力、炼化杂气的机巧。 杂气之害,宫梦弼为他们讲得清楚,便是劝他们守心定念,端正言行。 讲法之后,宫梦弼便道:“我还有一件事托你们去办,我要建狐子院,不仅仅是为了你们,更是为了天下野狐,劳烦你们传扬乡里,将狐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