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云从弟子中搜剿来了几件邪道法器,带着这几个弟子来面见宫梦弼。 一见面,二话不说,几个弟子就先跪下以首叩地,以示谦卑。 邱云将阴魂幡呈给宫梦弼,道:“师祖容禀,这几件法器虽然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但并非他们所炼。” 见宫梦弼没有动作,邱云连忙呵斥道:“还不快说!” 几个门人便把阴魂幡的来历说了,无非是从师长或者同门手里得来的,又或者是在他们死后从他们居所里搜出来的。 邱云求情道:“他们虽然私藏法器,但毕竟不是他们所炼,还请师祖从轻发落。” 宫梦弼摆了摆手,道:“既然不是你们所炼,便饶你们一条小命,但私藏邪道法器,不能不罚。去抄经吧,把呼神唤灵法当中的戒律抄一百遍。” 几个弟子不敢置信,邱云咳嗽一声,道:“还不谢恩!” 几个弟子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邱云也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师祖宽恕。” 宫梦弼笑了一声,道:“小惩大戒,不要再犯就好。” 邱云道:“弟子会督促他们。” 宫梦弼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 他将收缴来的邪道法器放在一起,又将当日从那些弟子、长老身上收缴来的髑髅神、阴魂幡等邪道法器取出。 好好的大殿,须臾间便化作阴气逼人的鬼域。 缠绕在法器上的阴魂哀嚎着,整个大殿之中都回荡着阴惨惨的哭泣声。 宫梦弼道:“你将他们寻来,今日我要销毁这些法器,也让他们都来看看。” 邱云知道宫梦弼的意思。 宫梦弼看着这些法器,只能道一声可怜。 其中髑髅神多是尸仙派的弟子所炼,因为有修行在身,被恶法祭炼之后,也还勉强留形。剩下阴魂幡、阴魂剑等邪道法器则是由诸多阴魂炼就。 魂魄是极脆弱的东西,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滞留在世上的魂魄若是不得机缘,都会饱受雨雪风霜之苦,变成神智破碎的游魂。 而炼制法器的邪法恶咒比雨雪风霜更不知可怕多少,受邪法所炼,这些阴魂大多支离破碎,少有能完整的。 青天白日,宫梦弼为了这些阴魂着想,没有在外面将这些法器销毁。 等弟子门人、仆役侍从都到了殿中,宫梦弼方道:“叫你们来,是让你们看看邪道法器是何等恶毒,让你们引以为戒。” 宫梦弼身边摆满了骷髅头,一个个髑髅神被宫梦弼镇住,放在身边。 宫梦弼道:“这些髑髅神里面,多数都是你们师门前辈。你们有些人入门晚,尚且不知门中除了鬼仙派,还有尸仙派。” 宫梦弼魔念驱灵咒,轻轻一点,一个个阴魂便从髑髅神里钻出来。 宫梦弼道:“这些都曾是你们的师门长辈,修行一生,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恶咒加身、邪法缚魂,修行尽丧,连转世都难。” 那是极其凄惨的模样,碧火焚身,恶咒如影随形。 众位弟子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他们未必能有这样敏锐的感知,但宫梦弼坐在这里,就足够让他们遍体生寒了。 再将阴魂幡和阴魂剑当中的魂魄释放出来,更是无数模模湖湖的人形烟气一样在大殿之中飞舞着,令人魂魄都仿佛冻结了一般,生气都在随之流逝。 一众弟子门人被这些凄厉的哭声惊得魂魄不稳,脸色都开始发青。 宫梦弼语重心长道:“好好看着,记在心里。” 宫梦弼放大了他们的感知,这些弟子门人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见火候差不多,宫梦弼将身前的髑髅一一击破,将阴魂剑一柄一柄折断,将阴魂幡一面一面投入火炉。 不断有阴魂释放出来,明明是白天,却阴魂笼罩如同黑夜。 宫梦弼轻轻叹了一口气,念动呼神唤灵的咒语,便听见招魂铃的声音在阴云之中响起,一个死鱼眼的年轻人在阴云中现身。 他恭恭敬敬朝宫梦弼施了一礼,小声道:“小神来引渡阴魂。” 宫梦弼看着他的眼睛,就明白了这是谁了,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称呼对方的名字。 随着铃铛响,阴魂便逐渐消失,最后大殿之中又恢复了光明。 宫梦弼看着那些弟子,道:“这些阴魂我已经以呼神唤灵法请我西麻山的祖师们引渡去岳府了。只希望你们引以为戒,不要再做这等有伤天和的事情,否则因果流转,最终都要报应临头。” 这些门人弟子道行不高,又有宫梦弼放大他们的感知,所受的刺激也不小了,更不敢违背宫梦弼的话,一个个应了下来。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恐怕今生都未必能摆脱马庆吉师祖的噩梦了。 从大殿中走出来,阳光落在身上,西麻山的门人却感觉刺骨的寒冷。师祖的警告历历在目,殿前石缝里血污更是腥气未散。今日那些冤魂的声音仿佛在耳畔回响,仿佛和当日西麻山那些长老、门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浑身战栗。 邱云站在宫梦弼身边,道:“师祖苦心,他们一定能体会。” 宫梦弼道:“不必他们体会,只要他们不行差踏错、误入歧途就够了。” 宫梦弼看向邱云,道:“我要离山几日访友,你守好西麻山,若有什么急事,便以此物呼唤我。” 宫梦弼将一束线香递给邱云,道:“此香燃起,我便得知。” 邱云躬身道:“师祖早去早回,西麻山还等您回来主持大局。” 宫梦弼笑了一声,道:“好好修行,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的呼神唤灵法已经入门了。” 邱云连忙道:“师祖不必挂怀,山中有我就够了。” 宫梦弼失笑,带着髑髅神离开了西麻山。 他本意是要在西麻山多留些时日,至少也要把西麻山的本事都学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