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姑娘娘到东阳郡之前,宫梦弼先遣文修带着他的两个小老弟锦衣和飞星去各地城皇庙打探消息,看看是否已经按照约定,将金姑娘娘的神位供奉在庙中了。 金华城皇请宫梦弼去当说客,宫梦弼当然要先看看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若是没有办好,却还一无所知的顶上去,只怕最先就被金姑娘娘当成靶子给打了。 未有多时,文修带着两个小老弟前来复命,道:“大哥,我们跑遍了各个城皇庙,各个城皇庙都已经供奉了金姑娘娘的神位,城皇老儿倒是没有说谎。毕竟是面对四品灾神,金华城皇想来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弄虚作假。” 宫梦弼点了点头,道:“只是以防万一。” 以宫梦弼对他的了解,他也确实是一个精通明哲保身之道的神官,金姑娘娘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湖弄的小姑娘,若是惹恼了她,这次可没有人能保得住金华城皇。 正午之前,城皇庙的判官便亲自驾着车辇来接宫梦弼。 宫梦弼认得,这是金华城皇庙阴阳司的右判,乃是城皇心腹。 右判引宫梦弼上了马车,道:“狐正大人,金姑娘娘将至,还请大人一同前往。” 宫梦弼看向城皇的方向,已经察觉到了金姑娘娘的气息,点了点头,道:“劳驾。” 右判驾着马车,起着阴风,跑得飞快,从兰荫山到城皇庙不过盏茶功夫,累得拉车的战马都口吐黑烟,可见金华城皇心中的急切。 下了车马,金华城皇亲自前来,道:“这一早上,便见着蝗虫乱飞,想必是金姑娘娘将至,我便匆匆去请你了。” 城皇庙周围墙上、树上、旗杆上都趴着不少蝗虫,静悄悄地,仿佛死物一般,只有偶尔闪烁的眼睛才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凡。 金姑娘娘人还没有来,使者就已经先到了。 只是这些使者不太好沟通,只是静默地匍匐着,让人心头有着沉甸甸的压力。 城皇庙前早已布置妥当,祭台早已搭好,只等金姑娘娘法驾光临,就能开始。百姓也早已得了消息,知道金姑娘娘今日显圣,都来进香许愿。 只是见着城皇庙周围的蝗虫,难免让百姓心中恐惧,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该来还是不该来。庙中的道士不得不上前安抚开示,说是金姑娘娘显灵的缘故,慑服种种蝗虫,四方蝗神都来参拜,让香客不必担忧,这才安抚了百姓。 蝗虫越聚越多,突然尽数拍打着翅膀飞上高空消失不见。 百姓当然是看不见蝗虫去哪了,只以为是被金姑娘娘收走了。其实这些蝗虫只是汇入了天上的阴云之中。而天上的阴云,正是无穷的蝗虫所化,只有在天上飞着,不断徘回,没有落下来。 宫梦弼道:“城皇大人,可以开始祭神仪式了。” 金华城皇立刻吩咐下去,城皇庙外的祭祀立刻开始,锣鼓喧嚣、香气冲天,盛大的祭祀拉开序幕。 城皇庙内,阴差列队,云旗招展,烟霞阵阵。 宫梦弼承云而上,到了那阴云之前,看着密密麻麻无穷尽的蝗虫,宫梦弼笑道:“金姑娘娘,还请归位。” 阴云盘旋着,聚拢着,渐渐化为一尊巨大又可怖的飞蝗,仿佛魔神一般,在这飞蝗的头顶,站着一位女神。 金姑娘娘一身深黄翠绿交织的衣衫点缀着无穷宝石,发髻之中点缀着金色的翅片,含笑道:“宫明甫,我们又见面了。” 宫梦弼笑道:“娘娘禀天命而行法,如今完了天数,可喜可贺。” 金姑娘娘踩着云梯自飞蝗头上走下来,她没走一步,座下飞蝗便变小一分,到了宫梦弼面前的时候,那飞蝗已经变成一只通体金光,仿佛鎏金浇筑的异宝,悬在金姑娘娘脑后玄光之中,成了其中的飞蝗金纹饰。 金姑娘娘脑后玄光一发即收,但宫梦弼也已然瞧得分明,灾气异纹如火如荼,非同一般。 金姑娘娘并不介意被他看了脑后玄光,这是她道行所化,如同宫梦弼修行奔月法,也能放出来十二月相玄光一般。 金姑娘娘道:“若非被你们阻了一阻,我如今早就回山潜修了。” 宫梦弼在前面引路,两人缓缓落向城皇庙。 宫梦弼道:“娘娘说笑,若得娘娘仁德,我们这些小把戏,哪里能拦得住您。” 金姑娘娘笑了起来,道:“你倒是乖觉,只会说些好话哄人。” 宫梦弼连道不敢,“今日娘娘于灾神之道外又得正神之道,乃是上品有望,哪里是我说好话。日后还要请娘娘多赐教才是。” 金姑娘娘道:“你倒是好厉害的眼睛,你也算是我的福星了,若非你说阴阳相生之道,我也未必能捉住这一点灵光。” 宫梦弼摇了摇头:“娘娘奉行天数,修行早已圆满,即便没有我,娘娘迟早自己也能寻到法子。” 金姑娘娘倒不说虚的:“不管怎么说,我承你的情。” 宫梦弼便深施一礼,道:“娘娘抬爱。” 金姑娘娘修行已经不知多少年月,对一切都看得分明。当日神域之中,看似是金华城皇为主,实则是这狐狸在操弄风云。 她历来奉行天数,对天命的感应绝非泛泛。福星之说,更不是随口而来。 要从金华城皇和这狐狸之中挑出一个来还情、结交,闭着眼睛也不会选错。 到了城皇庙,金华城皇连忙上前相迎,金姑娘娘敏锐的看出了金华城皇眼中的畏惧和忌惮,这样的眼神,她实在看得太多了也太熟悉了。 金姑娘娘脸上的笑容便澹了几分。 金华城皇心中一突,连忙看向宫梦弼,宫梦弼便指着城皇庙外的庙会,道:“娘娘请看,今日祭神会,您是主位。” 庙会游神,诸多百姓紧紧跟随,香火冲天而起,热闹非凡。 庙里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