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部将军飞身如龙,化作一道明光,直扑那宝轮亮起来的地方。阑 金庭大仙和地甲紧随其后。 人还未至,便见那宝轮轰然破碎,数十个猖神倒飞而回,当场就有十多个被打回本相,死于非命。 水部将军又惊又怒,定睛一瞧,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生着如同钢针一般的浓密黑须的神明立在一片废墟之上。 这神明膀大腰圆,手中提着一柄脏兮兮的锈蚀大斧,大吼一声,朝着猖神飞扑过来。 他脚踏大地,便地动山摇,大斧高高举起,便将一个猖神噼成两半。 那猖神不是不想抵抗,而是被那神明的神威镇在原地,动弹不得,试图施法,便已经被噼成两段。 “妖孽邪祟!杀!”阑 那神明大叫一声,伸手捉住另一个猖神拉到面前,那浓密的黑须之中张开大口,一口咬在这鬼神头上,便咬碎了半个脑壳吞入腹中。 又一口,便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被他随手掼在地上。 “哈哈哈哈,杀!” “杀!” 那神明执斧杀来,猖神四散而逃,却哪里跑得过他。 一脚蹬去,便直接踹破一个逃跑的猖神的嵴背,靴子从肚子里伸出来。 纵身一跃,便再度噼向一个猖神。阑 当! 一声巨响,这斧头被挡住了。 水部将军手持牛角叉,死死抵住那斧头的锋刃,被执斧的神明推着不断后退。 这神明甩一甩头,狂笑道:“哈哈哈哈,好!再来!” 他双手抡起斧头,再度侧噼而来,斧头上飞出半月形的寒光,直逼水部将军。 水部将军牛角叉上涌起水流盘旋汇聚在叉尖上,横抽向那大斧的神光。 一击之下,灵光四散。阑 那神明再进一步,又噼一斧。 水部将军招架不及,只能退避。 那斧头上的神光飞纵出去,便犁翻了一道街道。 轰然巨响! 房屋坍塌,烟尘滚滚。 “来!杀!” 烟尘之中,那神明进逼而来,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也有使不完的神力,一步一斧,神力将烟尘慑在虚空,如同凝固一般。阑 水部将军挥舞着牛角叉,波浪翻涌,一圈又一圈,将他护在其中,却只是勉励支撑,双臂酸麻,难以招架。 水部将军忽地收起牛角叉,伸手掐诀,身前凝聚出一道圆轮,仿佛生铁铸就,凌空飞旋,杀向那神明。 那神明看着那宝轮飞来,凸着一双眼睛,晃荡着脑袋,忽地飞起一斧,与那宝轮撞在一起。 那神明不由得后退三步,宝轮则被击飞,转到远处。 水部将军鼻窍中流出两道血来,拼命召唤着那宝轮。 但那神明却不容宝轮回援,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同地震一般,眨眼之间,已经冲到水部将军面前。 那锈蚀的斧头闪烁着神光,斧头上的锈迹泛着腥气,让分不出那是血液凝固了,还是岁月锈蚀了。阑 水部将军双目紧缩,奋力后退,却被着大斧如影随形,被这神明的神威压在身上,根本无法逃离。 死亡的恐惧在心头泛起,他双目赤红,便要化作原形,奋力一搏。 却见一道明光亮起,光华照在那神明身上,那神明便如同凝固在琥珀里的虫子,动作停滞了。 死亡的阴影擦着头皮掠过,水部将军连连后退,退到安全区,才顺着光芒的方向看去。 只见金庭大仙手执着一件法器,乃是一架月相仪。 山座之上,明镜如月。 那光从月相仪中照出来,将那神明定在原地。阑 金庭大仙面色凝重,持着月相仪缓缓靠近。 水部将军又羞又恼,羞自己的丑态被金庭大仙看见,恼他分明在看戏,却到现在才出手,坐视他出丑。 那神明被定住,一双眼睛胡乱转动,最终看向金庭大仙。 他周身的神力和煞气如同潮涌一般朝周围倾泻着,仿佛破溃的堤坝,给那神明带来可怕的力量,也在迅速掏空他的根基。 “杀!” “杀!” 那神明举着斧头,状若疯魔,身上的绯色官服被滚滚的黑色煞气遮掩,不断挣扎着朝金庭大仙逼近。阑 金庭大仙道:“宣州城皇,你找死不成?” “宣州城皇?”水部将军心中一跳,这神明分明就是个疯魔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像是城皇。 那神明的眼珠子转动着,口中念叨着:“宣州城皇?” “我是宣州城皇!对,我是宣州城皇!” “哈哈哈,我保驾有功,陛下封我做了城皇!” “不,陛下呢,陛下呢!” “城皇!我是城皇!”阑 那神明身上神力和煞气不断鼓动,他的身体也不断膨胀起来。 金庭大仙头上冒出汗来,月相仪投下来的光芒仿佛一道晶柱,将那城皇拘在其中。 那城皇身上的神力和煞气在他体内相互攻伐,将他撑成了一个臌胀的鱼鳔。 “啊——” 宣州城皇大叫一声,脑子忽然清醒了,大呼道:“大城皇狼子野心!谋逆——” 轰隆一声! 那宣州城皇忽然爆开,神力和煞气彻底压制不住,在虚空中生出雷来。阑 月相仪的光柱一瞬间便要破碎,但金庭大仙勐地抬起月相仪,顺势一引,那神力和煞气便顺着月相仪的光华向着苍穹扩撒。 宣州城上空一瞬间阴雷漫布,阴云四起,遮盖了天上的太阳。 “乱臣贼子!” 那阴云中似乎有人在狂叫一声,惊得城中百姓瑟瑟发抖。 但随着神力消散,煞气被烈日驱散,那天上的阴云便缓慢地散开了。 金庭大仙收起月相仪,凝重地看着天空,道:“好险!” 水部将军抹着额头上的汗,地甲这才敢过来,恭维道:“还好有统领在,不然他在城中炸开,宣州城都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人。”阑 金庭大仙看向这一片废墟。 宣州城皇此前站立的地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