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尸本在地下吸纳阴气,吞吐煞气,不出事就是一具陈年老僵,没有什么别害处。攁 但吃饱了煞气、血气,不再需要埋在土里修行,成了神通广大的飞尸,便爬出来了。 飞尸一出世就闹出来好大的乱子。 万人坑中埋了许多人,加上今日因为种种缘故死去的人很多,那一片坟场便时常有人去烧纸烧香供奉。 这飞尸出世,那些祭奠故人的百姓就遭了殃,被尸气感染,身中剧毒。 水部将军在后院挨揍的时候,就有猖神来报。 金庭大仙直奔坟场而去,到了坟场,那飞尸躲在林子里,竟然没有逃走。 坟场里躺着的百姓已经没有活口,阴物对阳气的渴求太盛,早已把他们的血气、阳气吸干了。攁 那飞尸其实已经不惧日光,但还浑浑噩噩,骨子里并没有消除对太阳的恐惧。 从伏尸到飞尸,道行长了,但脑子还晕着。 金庭大仙便轻而易举找到了这飞尸,在老林子密不透风的树下,发现了这个浑身长毛,只挂着几根破布条的飞尸。 这些长毛在迅速脱落,原本是伏尸聚拢阴气的象征,在他道行大进之后,便自然蜕去。 那飞尸看向金庭大仙,如同野兽一般警觉起来,看向金庭大仙,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戒备,他张了张嘴,而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开始是如同两根破木头在摩擦,但在他吐出来好几口黑色的异物之后,声音便渐渐恢复了人声的质感。 “你是……什么人?”这飞尸声音嘶哑,好似破了洞的风箱。攁 金庭大仙道:“过路人,你又是什么人?” 这飞尸脑子顿住了,好像是又变成了一具不会动弹的僵尸。 金庭大仙顿时兴致勃勃起来,继续问道:“你往后到哪里去?” 那飞尸好不容易转动的眼睛,又顿住了。 思考着这些事情,好似费劲了他的脑力,让他分不出神来。 他勉强着思考着,但实际上在地下躺的太久,许多为人的记忆已经随着身死一道消散了。 如今还留着的部分,实在是难以称之为人了。攁 金庭大仙失去了兴趣,道:“没有脑子,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金庭大仙按捺的杀气冒出来,便如同飞霜飘雪、刀剑生寒,一缕一缕,一丝一丝侵袭过来,令那飞尸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脑子里立刻摆脱了无用的思考,张口喷出一口漆黑的尸气,直奔金庭大仙面门而来。 金庭大仙伸手一抓,而后向天上一指,扑到他面前的尸气便转了弯,直奔天穹而去。 宫梦弼修行第一道法术,就是吹阴风,这等程度的御气之法,实在粗劣不堪。 那飞尸只是吐出一口尸气,下一刻,已经借着尸气的掩护,伸出利爪,抓向金庭大仙胸膛。 金庭大仙身后尾巴招摇,烟云一样扑到飞尸面前,便真的化作烟云,将他视线遮蔽,什么也看不清楚。 金庭大仙便乘着烟云,与这飞尸交错而过。攁 便是这一瞬间,月孛法咒已然爬满了这飞尸的躯壳,从他七窍之中钻进去。 这飞尸的法力不弱,但运使生疏,倒是灵神孱弱,乃是月孛法最喜欢的对手。 那白色烟云在飞尸的身后聚敛,化作金庭大仙,已然不再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这飞尸。 这飞尸勐地转身,金庭大仙还来得及看到月孛法所化的一道道黑色的法咒从他七窍之中钻进去,收了最后一道尾巴。 这飞尸浑然不觉,脚下一震,泥土涌动,如同活物一样,就要将金庭大仙卷入其中。 但金庭大仙只是伸手在飞尸面前摆了摆,那飞尸便不由自主颤动起来,涌动的大地沉陷下去,恢复了平静。 金庭大仙随手抽出一道水晶一般的半月刀光,朝那飞尸的头颅斩了过去。攁 那飞尸想要避开,却完全不能动弹。 但这刀光却也不曾落在飞尸的身上,因为一道黄旗从天而降,挡住了刀光。 随着黄旗一道而至的,还有一个年迈的道人,他伸手一指,便有蒙蒙黄沙朝金庭大仙扑了过来,黄沙之中戾气森森,怨气冲天,带着难以想象的剧毒。 金庭大仙不敢硬接,脚下一动,便飞身而起,遁入林中,藏匿了身形。 金庭大仙问道:“哪里来的道人在此搅局?” 那年迈的道人嘿嘿笑道:“对不住了,这飞尸乃是我早年埋下的宝贝,机缘巧合,成熟的早了些,我来得晚了,否则当不会惊扰到道友。” 那黄沙在林中飞窜,碰到了所有树木尽数枯萎,一片焦黑。攁 金庭大仙的声音在林中传来,忽远忽近,道:“既然对不住,还是留下些赔礼吧。” 一道晶虹忽地从天而降,照在那道人身上。 那道人气机立刻被定住,晶虹之中,太阴斩魂刀的刀光勐地斩落下来。 那道人勃然色变,法力强行运转,勐地将一条胳膊扯下来,忽地化作一片血云,挡住了晶虹,也挡住了太阴斩魂刀。 血云之下,那道人黄旗一卷,将他和飞尸一同裹起,而后那黄沙飞来化作黄云卷起那道人飞遁而逃。 金庭大仙紧追不舍,笑道:“来者是客,怎么匆匆而去?” 那道人的声音在黄云中传来,道:“你是哪家道友,何必苦苦相逼?”攁 金庭大仙毫不隐瞒,道:“宣州城空虚,我五通一脉将入住此郡,你们这些守尸鬼都要给我们让出条道来。” “呸!” 那黄云之中传来一声鄙弃之声,道:“外头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等我养好了伤,必宰了你满门。” “可笑。”金庭大仙道:“你逃得了再说大话吧。” 金庭大仙拨动月相仪,露出暗面的月孛,朝那黄云罩去。 就见那黄云勐地颤动起来,那道人神魂俱颤,仿佛被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