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齐搂着长毛犬在背风的地方休息了一个晚上,尽管本能上不太喜欢狗,但还是不得不说,狗身上还是很暖和的。 天明的时候,雪也停了,天也晴了。 挨了一夜冻的赵思齐浑身都在哆嗦,若非他好歹学了修仙,能守住体内精气,这一夜既是足够冻死他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其实是家常便饭了。 居无定所、露宿荒野、挨冻受饿,他早就习以为常。 雪停了,长毛犬早早就窜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叼了一只兔子飞快地跑回来,兔子灰白的大耳朵甩在赵思齐身前,血液还冒着热气。 长毛犬飞快摇动着尾巴在赵思齐面前邀功,赵思齐十分惊喜,道:“有劳你了。” 长毛犬受到了鼓舞,又钻进雪地里不见了。 赵思齐扒开积雪,轻易搜罗出枯枝烂叶,点了火,把兔子扒了,清理了内脏,烤起了兔肉。 长毛犬很快又回来,又叼回来一只兔子。 赵思齐狠狠搓了搓它的狗头,搓得手上发黑,在雪里抓了抓,就留下一个黑爪印。 长毛犬甩着舌头要给赵思齐一个洗面礼,被赵思齐拼死挡住,用手代替了。 火是暖的。 长毛犬也不嫌弃,蹲在火堆旁把兔子的内脏吃掉了。 赵思齐吃了一只兔子,剩下的那只没有动,只把内脏清理出来喂了长毛犬,就把兔肉带在身上。 有了上顿不一定就会有下顿,能留下一口吃的应急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 吃了肉,烤了火。 赵思齐和长毛犬都恢复了一些力气,就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途径昨夜的白府,就只见得一片坟冢埋藏在大雪之中,也不见其中的老鼠。 再向下去,就见到一只毛色偏深的狸花猫蹲坐在干枯的树枝上,晒着冬日里的太阳,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这狸花猫听到了一人一狗的动静,耳朵微微转动,眼睛看了过来。 赵思齐与那狸花猫对视了一眼,同他打了个招呼,道:“又见面了。” 那狸花猫抬了抬下巴,看着赵思齐和长毛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山,依旧坐在树杈上,孤高、神骏,颇有王者风范。 赵思齐看了一眼狸花猫,又看了一眼身上脏兮兮的结块的长毛犬,一时间有些嫌弃。 “你怎么这么脏?” “汪!” 长毛犬不乐意了,在他脚边一蹦一跳,叫唤连连。 又走了大半日,终于见着了人烟,走到近前一打听,才发觉已经到了钱塘地界。 “钱塘?” 赵思齐怔了怔神,实在没有料到自己兜兜转转,竟然又到了离家这样近的地方。 钱塘离东阳很近,但真要靠脚走路,走回吴宁去,那也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了。 赵思齐也没有回去的想法,有一阵子没有见过宫梦弼,也得不到他的音信,赵思齐心里是担忧的且挂念的。 但宫梦弼神通广大,想来应是无事的。倒是他赵思齐,身上牵扯着孽缘,本就该自己解决,倒也没有必要把朋友牵扯进来。 好不容易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赵思齐心力俱疲,实在需要一个短暂的停留和休息。 不过在那之前,需要给狗翻新。 赵思齐就在涌金门外的湖边给狗翻新,把涌金池的冰面用竹杖戳破,叫长毛犬到湖边来,拘起湖水往狗身上泼。 长毛犬冻得汪汪叫,赵思齐就伸手在他头上搓了一把。 他身上火气重,原本只是修持心火,后来遇到了一个老道人,会一手纯阳真火的功夫,两人一路作伴,经历了几多曲折。 最后老道士返回师门,却把一身本事都传给了他。 若不是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隆冬,十个赵思齐也冻死了。 他如今这浅薄的修行,哪里经受得了这样的饥寒。 长毛犬被他搓一搓,身上就发起热来。 这狗搓一搓,身上就流下来黑汤,一下子就把涌金池的冰面都染黑了。 搓了许久,才渐渐把这长毛犬的身上的污垢搓干净,露出来原本的颜色。 “居然是红色的。” 赵思齐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他还以为是灰色,原来是红色。 把这长毛犬洗干净,终于露出来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和身上火红的毛发,是一只五红犬。 五红指的是口、鼻、睑、趾、肛五者皆为红色,皮毛是不是红色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