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座神域藏在阴阳间隙之中,这是城隍独有的神通,位列阴阳之中。但此刻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残垣断壁、怨气冲天。阑
地部猖神以银色宝轮照出那废墟一般的城隍神域,金庭大仙便化作一道流光,投入其中。
水部猖神看着金庭大仙进了那残垣断壁之中,顿时目光闪烁起来。
若是这时候出手把地部猖神都弄死,那金庭大仙极有可能会陷在阴阳间隙之中无法脱身,困死在当中。
他眼睛透露出一种凶险,心底似乎有火在烧。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他不敢。不敢赌金庭大仙一定出不来,更不敢赌自己做下这事以后能逃得了五通的问责。
地甲主持着五通法阵,那阵中的地步猖神都是他的麾下,连成阵势之后,法力便尽数灌注在地甲身上。
水部将军道行更高一些,但却受了伤,只好以此说服自己不出手。阑
金庭大仙则已然进入神域之中。
那神域摇摇欲坠,残垣断壁不断崩裂、消解。
这神域与城隍之位连在一起,是宣州城隍多年经验之所。
宣州城隍如今已经死了,城隍庙更是成了废墟,这神域自然无所依托,也崩解在即。
金庭大仙站在残垣断壁之中,便察觉到这神域的破败,乃是被一记神通打来,瞬息之间将整座神域震塌,也将这神域之中所有人都击杀了。
也不知道那宣州城隍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他能活着钻出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神域的废墟之中神力四散,搅得阴阳二气一片混乱。阑
金庭大仙在神域上仔细搜寻,却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哭声。
金庭大仙露出惊诧的声音,拨开废墟,便见到一个女子被压在废墟之下,抱着一枚金印,动弹不得。
金庭大仙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只能稍稍转过脑袋看向金庭大仙,低声道:“我是宣州城隍夫人,你是什么人?”
金庭大仙道:“山野散修,夫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女子道:“姑苏大城隍遣来使招降夫君,夫君不从,大城隍便借着使者的身体出手,摧毁了整座神域。”
想起大城隍的手段,那女子语气中是难以遏制的恐惧的痛苦,她无法遏止的战栗着,也察觉到了自己死期已至。阑
她本该早就死在大城隍的手中,是手中金印有些神异,镇住了她的魂魄,才让她没有立刻消散。
她哀求道:“我夫君忠义之士,殉公而亡。真人,姑苏大城隍有谋逆之心,还请禀报天下都城隍。”
她将手中金印奋力推了出来,道:“此乃我开国皇帝的随身宝印,曾赐我夫君,还请真人看在苍生大劫的份上,上告皇都,不要让我夫君白死。”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这位城隍夫人便烟消云散,整座神域轰然作响,四分五裂,不断坠向更深的阴间。
金庭大仙捞起那一枚金印,便化作流光,往那银色宝轮照耀的地方飞去。
面前天光大亮,金庭大仙站在地甲身边,那神域已然彻底划向阴间,消失在了阴阳间隙之中。
金庭大仙袖中藏着金印,看着那神域默然无语。阑
地甲问道:“统领,可在神域当中找到什么东西?”
金庭大仙摇了摇头,道:“那神域乃是被神通所破,阴阳混乱,已经没有人了。”
宣州城隍麾下兵马、判官、小鬼,都被姑苏大城隍以无上神通抹去,只留下滔天的怨气,裹挟着那已然崩解的神域坠向地府。
地甲收拢了宝轮,询问道:“大仙,现在怎么办?”
金庭大仙道:“那疯神已经死了,宣州城中连主理阴阳的都没有,此时不建庙,何时建庙?”
地甲道:“统领所言极是。”
他带着地部猖神再度去丈量宣州,水部将军清点了损失,便发觉那疯神见人就砍,杀了数十个水部猖神。阑
折损不算严重。
金庭大仙站在废墟之上,道:“将军,如今宣州城死了城隍,没有人主理阴阳,必定要生出大乱子。”
“我们倒是无妨,但若是因此把广教寺的和尚引来了,也平白损兵折将。入夜之后,你带人巡游宣州城,把那些生事的尽数捉拿了,充入兵马之中。”
水部猖神脸上的血都还没有擦干净,却也只能应命。
从清晨到黄昏,地部猖神终于定好了方位,向金庭大仙禀报道:“统领,地方已经选好了。”
金庭大仙跟着去看,便发觉并不算在风水最佳的地方。
地甲解释道:“这地方风水差了些,但人多,有求于神明的更多。”阑
金庭大仙道:“你是经验过的,你来定夺便是。”
地甲便笑了一声,道:“那就看我众兄弟施为吧。”
建庙不是一件简单事,首先庙不能是自己建的,得是信众来建。
越是参与的人多,能得了心念就越多,也就更具有灵异。
宣州城自然没有五通神的信众,那就得五猖出马,或是胁迫或是威逼或是利诱或是欺骗,总归是要先弄来钱财,聚敛百姓,才能建庙。
金庭大仙只是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