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目疮痍的煤矿,一直嘻嘻哈哈的酒加诺夫,露出发自真心的悲痛。
“现在这里的煤矿,经过破坏性的挖掘,已经不再具备经济价值了!”
“不过还有一些人,依靠着这座煤矿为生,冒险进煤矿,挖点残余的煤渣。”
酒加诺夫说着,手下带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男人,身上穿着破旧的苏式军大衣,满头白发、瘦骨嶙峋。
“他叫巴斯特诺夫,是这座煤矿现在的矿主。”
相比于国内那些捧明星、开宾利的煤老板。
毛熊的煤矿主,简直就跟要饭一样。
林安乐心中暗暗感叹,这就是国运的差距吧?
同样一种职业,国运腾飞的国家,那是日进斗金的金饭碗。
而国运衰落的国家,就是勉强糊口都难的泥饭碗。
煤矿主巴斯特诺夫不会中文,所以由酒加诺夫翻译。
“老哥的意思是,当年那些寡头,用煤矿当抵押,从银行骗了一堆的贷款,之后又在贷款到期之前,把所有的煤破坏性挖掘的全部采走、卖掉了。”
“而巴斯特诺夫,就是这群寡头特地找来,背锅的倒霉蛋。”
巴斯特诺夫一边说着,一边老泪纵横。
“原本巴斯特诺夫,是本地人,被招进了煤矿当矿工,直到煤矿快要采完的时候,其中一位寡头,找到了巴斯特诺夫,说是因为煤矿的挖掘,破坏了本地的环境,所以想要补偿本地。”
“寡头随后拿出一叠文件,说是要把煤矿免费的赠送给巴斯特诺夫,然后由巴斯特诺夫来照看,准许本地居民,进来免费挖掘剩余的煤矿。”
“老哥身为矿工,知道这帮寡头都是用大型挖掘机,破坏性的挖掘,所以遗漏了不少煤,这些对于寡头来说都是残羹剩饭,但是对于本地居民来说,也算是一笔额外的收入了。”
“毕竟这里是北极,全年都是零下几十度,这些煤就算是不卖,也可以自己拿来烧火取暖。”
“不过老哥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仔细看了文件,发现真的就跟寡头所说的一样,是将整座煤矿免费的赠送给了他,老哥这才签下了文件。”
“老哥刚刚签下文件,寡头当天就带着工人、机械离开了煤矿,第二天老哥就告诉乡亲们,让他们进煤矿,挖取那些剩余的煤渣。”
酒加诺夫翻译到这里,停了下来。
因为巴斯特诺夫已经哭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酒加诺夫特地拿出一瓶,随身携带的伏特加,让巴斯特诺夫狠狠灌下一大口。
喝下一大口烈酒,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巴斯特诺夫继续说道。
“原本头几天就还好,乡亲们免费得到煤渣,都夸巴斯特诺夫是好人,还给他送吃的、穿的、用的。”
“甚至有人听说,这整座煤矿都是老哥的了,还要把女儿嫁给他。”
“然而没想到,几天之后,几架直升飞机飞了过来,下了一大堆人,其中为首的人,自称是银行派来的调查员。”
“直到这个时候,巴斯特诺夫才知道,原来寡头早在几年前,就把这座煤矿抵押给了银行,骗取了贷款,又破坏性的挖掘了煤矿。”
“现在寡头把煤矿给了巴斯特诺夫,以煤矿为抵押、骗走的贷款,也就落到了巴斯特诺夫的身上。”
“调查员查看了一下情况之后说,现在煤矿的剩余价值,已经抵不上贷款的十分之一了,剩余的贷款,都得由巴斯特诺夫来还。”
“不仅如此,调查员还要求,把之前免费送给其他人的煤渣,都得全部要回来,否则就得按照转移财产来算。”
给巴斯特诺夫翻译的酒加诺夫,翻译到这里,都狠的是咬牙切齿。
“那些调查员,不仅逼着巴斯特诺夫,跑去那些乡亲们的家里,要回煤渣。”
“对于那些已经被烧掉的煤渣,调查员甚至还派人驱赶、殴打那些乡亲们,逼他们用远高于市场价的价钱来赔付。”
“这导致那些前几天,还对巴斯特诺夫感恩戴德的乡亲们,对于巴斯特诺夫恨得是咬牙切齿,但凡见到他,对他不是打、就是骂,让巴斯特诺夫在老家根本待不下去。”
听到这,林安乐也是无奈的感叹一声:“这就叫升米恩、斗米仇,你一开始也是为了帮助乡亲们,才免费让他们去拿煤渣的,老哥也不知道被那帮王八蛋给坑了。”
“说来说去,还是老哥太老实了啊!”
“还是缺少资本主义的毒打,这要是在我们国家,要是说免费送人一个煤矿,那人绝对不会收下,肯定怀疑这里面有坑。”
“要是说煤矿里面的煤渣免费捡,绝大多数人也绝对不会去,毕竟用免费当由头让人上当的事,我们实在是经历太多太多了。”
不过林安乐也知道,这也不怪巴斯特诺夫,以及那些乡亲们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