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情况显而易见，步星河并不是人，而是妖族，而这件事，是身为太虚派掌门的松风早就知晓的事情。

而步星河今日被困在这十步之内的牢房之中，却跟松风关系不大。

“是师兄自己要这么做的。”松贞语气之中充满无奈。

宋辞看向步星河的目光充满了不解，即便知道自己是妖族，也没必要强行把自己关到这里吧。

步星河与宋辞对视，突然笑了起来：“很奇怪对吗？当以除妖为己任的自己，到头来发现自己是妖，宋兄会如何？”

宋辞沉默了。

他试着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步星河，自己会如何？

想了很久，他想不出来，因为他毕竟不是步星河，即便是将自己代入步星河的人生之中，他也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会让他成为如今的模样。

“十八年前，师父在一处山林小村中遇到了我，那时候我不过是一只没有实力的小妖怪，连同伴都保护不了。”

“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在人族手中，师父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收我为徒，并且抹去了我妖族的记忆，封印了我体内的妖力。”

步星河没想到十八年后他会因为一个阵法唤醒了自己失去的记忆，还有那被封印

的妖族之力。

松风说可以帮步星河再次压制妖族之力，但此时的步星河已经失去了修道之心，即便能再次压制妖族之力，对他来说也没有了太大的作用。

“天道无常，一切都应顺应天道，星河，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你既然选择囚禁自己，那为师便只有一个希望，你能早日走出心中困境，找到自己的道。”

这是步星河进入这个囚笼之时，松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步星河这许多日夜想不通的问题。

他以除妖驱魔为己任，到头来发现自己是妖，何其荒唐。

此时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柯瑾突然走到步星河面前，开口道：“所以呢？你把自己困在这里有什么意义？你是妖如何，是人又如何？你想想你最初修道是为了什么。”

步星河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的一番话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初修道是为了什么？

他又想起自己初遇松风的时候，松风问他：“可愿跟我当我弟子？跟我修道？”

他当时毫不犹豫的点头，为什么？就因为自己的同伴，那只名叫银花的小妖就死在自己眼前，但自己没有能力救他，若是自己实力更强些，是不是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是了，最初的

时候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强，想变得更强，当时的心情他永生难忘。

不过，是从什么时候，他的目的变成了斩妖除魔呢？

“不对，不对……”步星河轻声低语。

众人看到步星河眼神之中充满了迷茫，没人出声打扰他。

时间慢慢逝去，步星河的眼神从最初的迷茫、浑浊，到最后的坚毅、清明，没有知道他内心做出了多大的斗争。

咔嚓！

挂在四周墙壁上的铁链应声而断。

宋辞知道，步星河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无论是怎样的选择，都没有对错。

“师妹，带我去见师父。”

松贞看到步星河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心中大喜。

“好，我们这就去。对了，师兄，你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从步星河挣脱枷锁的那一刻，宋辞就发现他身后的双翼消失了，头顶那闪闪发光的鳞片也随之不见，额头上只看得到几道淡红色的疤痕。

“嗯。”步星河点头，路过柯瑾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柯瑾一眼，嘴里蹦出两个字：“多谢。”

柯瑾笑了笑，没有说话。

做出选择的毕竟是步星河，她顶多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罢了。

这么久了，再一次看见外面的阳光，步星河心

中的阴霾一扫而尽。

那靠在墙上喝着酒的醉老道看见步星河出来，举着酒葫芦对着他摇了摇：“下回来记得带酒，年轻人哪有那么多过不去的，路还长。”

步星河对醉老道抱拳：“一定。”

宋辞也笑道：“道长喜欢喝什么？下次我也给道长多带点。”

“小伙子可以，你离开之前来找我，我告诉你我要什么酒，去吧去吧，忙去吧，别挡着我晒太阳。”醉老道呵呵一笑，继续斜靠在一旁的墙上，望着天空，目光浑浊。

宋辞一行人再次来到大殿的时候，大殿之上除了松风，又多了三个道士。

“见过掌门、三位师叔。”

步星河抱拳。

松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