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坑死过宇文麟和夜人愁的人啊! 一定和首座一样,是个表面无害其心思狡诈诡谲的人吧! 这么一想狄春就放心了:“行!夜人愁的生意我概心中有数,细节我可以和他们谈。” “哇!”凤宁惊叹,“还可以谈真的!” 狄春:“?” 敢情您老原本算瞎谈? * 白湘是前朝公主,多少还是得收敛些,于是继续潜伏,负责联络更多义军。 凤宁和狄春则摇摆直闯西护府。 惊奇地发现,这一路上连半个“上洲军爷”的影子都看不见,莲娘口中那些飞扬跋扈的官兵也个个夹着尾巴做人,从前不许旁人直视他们,今日他们自己竟不敢抬头看人了。 ——这是被那位不所踪的昆仑特使震慑着呢。 谁也不道特使此刻在处。 是在暗中调查昆西事务?或是准备对谁动手? 狄春低声道:“也不特使修为如?倘若是位人圣,那昆西这些伙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凤宁觉得哪一个昆仑凤出门都不带上“侍童”这种东西。 越琢磨越怪。 偶尔有昆西百姓擦过。 因为南北有雪岭天堑,东西又有洲接壤,于是这条走廊便形了一个天然的安全地带——几乎没有凶邪之祸。 人们本该生活得很好。 然这里的百姓过得连荆城都不如。 荆城即便再难,人们还是要吃地瓜、喝糖水,在皂角里面添上花香,奔跑忙碌、高声叫卖。虽然疲惫但有精气神。 这座西护府中,放眼只能看见一片麻木的死气沉沉,就好像那天夜晚巷道里面的行尸走肉来到了光天化日下。 每个人都含胸缩背,眼睛只看面前一尺地面,膝盖处要么是破的,要么叠着一层层补丁——显然都是跪惯了的。 官差士兵看起来毫无纪律可言。 平日作威作福不许旁人直视,今日被飞鸾骑脸吓着了。神色惶惶,一个个瑟缩在墙边,见到凤宁与狄春这两个陌生面孔,也不敢张嘴喝问。 整座城池,气氛窒息。 荆城都比这里好上一百倍。 “什么鬼地方!”连狄春也忍不住呸了声。 凤宁深有同感:“亡了,人就变鬼啦!” 不禁想到昆仑。 昆仑的人们过得那么好,比荆城好上一百倍。 可是等到沦陷之后,就变下一个昆西,比荆城坏上一百倍。 前后一比,足足能差二百倍! 凤宁在心里掰着手指,把这笔账算得明明白白。 绝不答应! 凤宁心中默默扎小人时,狄春勤勤恳恳上前与西护府府主门卫交道,凭着一张憨厚质朴的脸以及令人信赖的说辞,功把夜人愁的令牌给递了进去。 黄昏时,夕阳掠过雪山斜斜照下来,路面浮起一层金色寒霜。 府主的府邸建得高气派,很新,绝不超过七八年。 放眼一望,远远近近的百姓房屋已腐朽坍塌,门窗破漏,一张张旧毡布挡不住夜袭的寒风。 夕阳金光荡过平矮的房屋,将们遗弃于黑暗。光明只在那些高府邸上。 乍一看,俨然是们吸尽了全城生命精华,为自己头顶添光。 “嘎吱——” 侧门开启,一名管模样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 “府主有请夜人愁。” * 府内正办夜宴。 凤宁和狄春在管的引领下,穿过一重重回廊。天仍亮,府中已灯火通明。 即便空无一人的廊道也噼啪燃烧着民脂民膏。 凤宁看得好生气。 这里浪费这么多灯,旁边的百姓黑漆漆没灯用,这简直是在昆仑凤的雷区疯狂乱舞。 再往前,便能看到许多穿薄纱、浑香喷喷脂粉味道的姐姐们候在边院。 婢仆来来回回,捧着花式繁多的菜色,送往前方热闹喧嚣处。 外面多少人断手断脚还要饿肚子!这里这么多菜,根本没吃,就这么端出来了! 还听到有人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