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了片刻,一张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掩不住风骨卓然的俊脸,透出了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迷茫。 “你们是打算……完全不与人来往?” 贺清心理所当然地点头:“有什么好来往,我们只要和陛下,还有父亲母亲来往就可以了。” “这些都是无用的社交,他日我若失势,还能指望着这些 人给我雪中送炭吗?我左右已经落到地上,旁人踩不踩一脚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我和十四皇子也不打算争权夺利,这不是挺好的吗?皇帝也会喜闻乐见的。” “如若不然以我的身份,以我们家出了三位年轻的小将。还有母亲如此庞大的母族刘家氏族,和当朝一位皇子结亲,这时候太子还没立呢,这种组合……父亲你怕是要失了君心啊。” “我一概不结交那些贵女,还不是为了让父亲你继续做一个纯臣?继续为你的陛下鞠躬尽瘁?” “如若我现在东家走西家蹿,陛下又是被迫才走这一步棋,肯定会心存芥蒂,然后芥蒂越来越深,就会想办法除掉我们。” “我这是在自保啊。”贺清心纯粹是扯淡。 她就是懒得出门。 但是这个理由真的是非常的充分,没有任何漏洞能够被人找出来。 太傅听了贺清心的这种说法,震惊得许久未言,然后手扶着桌子上面的镇纸,摩挲了半天上面的瑞兽。 这才别别扭扭的说:“你一介女子……何须考虑良多。” “父亲为官一生,难不成,难不成还没有办法平衡朝堂内外吗?” 太傅沈卓自出仕以来,顶天立地这么多年,一肩扛起皇帝器重,一肩扛起家族兴衰。 给别人做天做惯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想在前面,试图为他撑一把伞,一颗老心都被贺清心几句话给泡得酸软不已。 生怕自己失态,挥手故作不耐烦开始驱赶贺清心:“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贺清心也不多待,最后把沈太傅经常爱不释手,已经盘到包浆的白玉镇纸直接往袖子里面一卷。 “哎,你做什么!你拿我的镇纸做什么!” 贺清心一边快步朝外走,一边说:“我看着挺好看的,送给十四皇子!” “你个孽障!”沈卓在书房里蹦着喊,但是没有真的出去追贺清心。 嘴里一边骂着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一边眼眶发热。 贺清心其实也不是要送给十四皇子,她就是看到好东西就忍不住往自己那划拉。 不过这东西拿到手里面的第二天,宫里来了一个小太监,给贺清心送了一张信签。 这上面的意思是邀请贺清心同游绕城潼观河。 落款正是谢澜,贺清心本来还有一点疑惑,按理来说成婚之前新娘子和新郎不能见面吧。 他们还有半个月就要成婚了,这时候谢澜能出宫吗? 但是这个信签在她放下之前,突然间垂落出来了一条细细的线,线上挂着一颗不规则的珍珠。 贺清心手里摆弄着珍珠,顿时就笑出了声。 哎呀,小美人鱼这是来找她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