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男人有了结婚的念头,一般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段婚姻会为他带来好处或利益。”
方咛有些惊讶,她知道婚姻对于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不仅仅是一桩婚姻,但她没想到他会说得那么坦荡。
毕竟很少有男人会愿意承认。
但他说有两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
如果他说的第一种是利益上的考量,那么剩下的一种,应该是相对感性的。
就像黎一明对她那样。
想到这里,方咛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了几分,问道:“那另一种可能呢?”
黎雅博唇角扬着,随意瞥了眼车窗外的风景,外头霓虹缤纷,映在他透明的镜片上,看不见眼眸,温和而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轻讽。
“另一种可能是他疯了。”
三年前,在听到父亲的婚讯后,黎雅博的第一反应是父亲又要拉哪个可怜的女人下水。
可在婚礼当天,他看到父亲身边穿着婚纱的女人,年轻、清纯、不谙世事,甚至父亲介绍让她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她故作镇定,却依旧没有控制住颤抖的睫毛和唇角,还有对他那回避的眼神。
贫穷自卑,没有背景,没有利益可图,这样的妻子,娶了有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他很容易就察觉到,方咛怕他,且不敢反驳他。
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怕,又怎么敢嫁给他父亲。
那个已经死了两任妻子,情人无数,且两任妻子的死都跟他脱不了干系的男人。
是被阶级的诱惑冲昏了头脑,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那父亲呢?又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
明明曾对他的母亲是那样无情,甚至对黎雅的母亲也是如此,做情人时有多宠溺一个女人,婚后就有多无情。
黎雅博从车窗外收回目光。
他侧目再次看向方咛,眸色复杂而深沉,直至方咛被他看得极不自在,不动声色往车门那边缩了缩身体,才叫他回神。
她执拗地将脸偏在一边,只露出了半边的耳朵和发丝半掩的侧颈给他,可以看得出她为了偏过头,以最大程度地躲避他的眼神,连脖子都在用力,那颗钻石即使是在光线不的车厢里也依旧璀璨如新。
车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好了。他们到家了。
“你记得给沈小姐回电话。”
方咛用沈小姐做最后的挡箭牌,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一个力道将她轻易拉了回来。
她下意识轻呼:“啊!”
司机吓了一大跳,根本不敢动弹。
他控制不了自己去看后视镜里,太太和少爷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太太突然叫了一声。
窄窄的后视镜里,映出后排的两道人影。
太太往后仰倒,被少爷从后面拥在怀中,她眼神惊恐,浑身僵直,少爷用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另只手绕到她面前,抓着她的下巴,与她耳语。
他亲昵地将嘴唇贴在她的耳边,离那颗钻石非常近。
碰了碰她的钻石耳钉,又碰了碰她柔软的耳骨。
“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要是那些太太再问你,你就这么回答她们。”
被他碰到的地方又烫又痒,耳根、脖颈和下巴,以及后背和腰肢都能感受到来自他的力道,方咛颤抖着说:“……好。”
为她的乖巧轻笑一声,男人又放低了几分嗓音,缓缓道:“而且就算我要结婚,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知道了吗?”
他在委婉地告诉她,不要再白费口舌。
他既然决定要跟一个女人发生点什么,已婚未婚的身份根本拦不住他。
车子上毕竟还有个人,黎雅博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和她发生什么,说完这些,他松开手,怀里的女人立刻像只从捕鼠夹中挣脱的小老鼠般逃下了车。
她这三年了不少礼仪,尤其是今天跟那些太太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并无二异,甚至于因为她的年轻和漂亮,在太太们中更为出挑。
但现在她急匆匆的背影却很狼狈,哪还有下午的时候跟太太们站在一起时小天鹅般的优雅模样。
黎雅博欣赏着她的狼狈,收回眼神时,他朝后视镜望去。
司机立刻低下眼,羞愧难当道:“黎总,我……”
“太太原来的司机该换了,从明天起你去给太太开车吧,随时听我吩咐。”
淡淡说完这句,黎雅博直接下了车。
徒留司机在车上琢磨了好半天他的话。
第二天,方咛发现她的司机被换了。
而且就换成了昨天晚上目睹黎雅博把她抱在怀里的司机。
是黎雅博的随行司机。
尽管司机尽力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但她却没有办法直面司机。
只要一看到司机,就能想到黎雅博昨晚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以为她在警告他,既然已有交往多年的女友就不该和她有过多牵扯,到最后被警告的却是她。
而且还是当着他司机的面。
他何止是要折辱她,他更像是要告诉所有人,他在折辱她。
方咛胸口起伏,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被黎雅博惹恼,她很清楚这是黎雅博想要的,但她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