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竟然也能做到一声不吭,即便他的额角疼到全是冷汗,双手也被他下意识地握紧,指甲都几乎要嵌进肉里,可纪和玉从没有抱怨过一句,甚至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虽然花滑运动员大多都伤病缠身,也很能忍痛,但纪和玉毕竟只有十六岁,这个年纪的少年是怎么扛得过来的? 纪和玉并不是不怕痛,而是早已经疼习惯了。 上辈子他所受的伤更重,被医生断言彻底与跳跃无缘,但他愣是苦熬一年,不知受了伤病多少折磨,艰难地完成了复健训练后重返赛场,惊艳世人。 现在这点痛楚,对纪和玉来说,其实并不算多么难忍。 此时,纪和玉正做着一组膝关节的旋转拉伸,就听见训练室的门被敲响三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了他一句:“小玉,方便我进来吗?” 是刚刚回国的蒋一清。 “当然,蒋哥请进。”纪和玉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走下了训练器械去给蒋一清开门。 “好久不见了小玉,”蒋一清主动伸出了手,给了纪和玉一个大大的拥抱,“伤恢复得怎么样?” “还行,”纪和玉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反问道,“那蒋哥,你的伤又怎么样了?” 蒋一清会在世锦赛上摔那两跤,本来就是因伤引起,在比赛上摔了之后,肯定不会没有影响。 果然,纪和玉这话一问出来,蒋一清面上的笑意就微微一僵。 “还是老样子喽,医生勒令我继续休息一段时间,”蒋一清半是落寞半是打趣道,“这种伤就是现在看来是没什么事,但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什么时候又要发作一次,然后害得你又一次在大赛上丢人摔跤。” 说着,蒋一清轻叹口气,揉了揉纪和玉的发顶:“所以你可不能学我,小玉,趁你现在伤不重的时候赶紧养养好,不然以后它是不是闹你一下,有的你哭的时候。”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蒋哥,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吗?”纪和玉无奈道。 蒋一清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地拍了拍纪和玉的肩膀:“真是的,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他之所以提醒纪和玉好好休养,就是因为知道纪和玉跟自己是一类人,长期把自己逼到极限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纪和玉跟自己说一类人,蒋一清才知道,自己这句提醒根本就没有用! “总之,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蒋一清摇了摇头,“不过我看骆老师看你看得蛮紧,想来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骆温明当年因伤早早退役的经历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他对纪和玉的关心和照顾又是有目共睹,有这样一个教练陪在纪和玉身边,的确更让人放心些。 话毕,蒋一清再次叹了口气。 “蒋哥?”纪和玉迟疑道。 “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反正这几个月一直到明年的大奖赛开始前也没什么比赛可以参加了,怎么休息怎么训练也无所谓。”蒋一清耸了耸肩,自嘲道。 闻言,纪和玉轻轻看了他一眼,而后神情便愈发严肃。 “蒋哥,谁和你说没有什么比赛可以参加了的?”纪和玉语气认真地问道。 蒋一清面上露出了明显的茫然之色:“今年下半年的比赛都已经结束了,大奖赛的分站赛差不多要到六七月才开始,世锦赛也是明年下半年,这不是没有什么比赛可以参加吗?” “不,还有一项最重要的比赛,”纪和玉淡淡道,“明年一月,冬奥会。” 纪和玉这短短几个字所涵盖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以至于蒋一清甚至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就听纪和玉轻飘飘地重复道:“明年二月,还要参加冬奥会,所以蒋哥,你可不能胡来,得好好休养再好好训练,备战冬奥会啊。” 这回,蒋一清总算听清楚了纪和玉在说些什么。 冬奥会的确是明年二月,但问题是,今年的世锦赛上,华国根本就没拿到冬奥会的门票!作为一个花滑人,纪和玉不可能不知道冬奥席位的分配归属是怎样的。 但少年眼底的神色又实在认真,认真到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个“可怕”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在蒋一清的脑海里逐渐形成。 虽然在世锦赛上的失利已经令华国与冬奥会失之交臂。 但想要获得冬奥会的席位,也不是只有在世锦赛上进入前十六这一种办法。 还有一个为没能取得名额的国家所准备的机会。 冬奥会的落选赛。 自己伤病未愈,短时间内肯定是没办法好好训练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落选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