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来,是希望灵师帮我们断案。”俩人从爬姿变为了跪姿,吸一口气便起范儿了,捏着腔调喊,“灵师老爷——” 由来巫师,便是鬼神人之间的沟通者。 他们两个找不到包青天,便想着这灵巫虽凶,最后却也没伤他们,那换个思路,找他做主也是可以的吧?便大着胆子找上门来。 谈潇听到他们貌似唱戏但又不伦不类的调子,头皮都要炸开了,说道:“停停,二位,现在不流行这套了,站起来说话可以吗?” ——他们死得久,又是宅鬼,几十年不过一瞬,还真不知人间变幻如此之多。 毕竟从前便是一百年、两百年不出门,变化也不会如此之巨大。 “行行。”这俩说着就想要站起来,然后力气一卸,哭丧着脸道,“起不来,我们还是趴着吧。您砍太狠了。” 谈潇:“……” 他们各自拿出一直抱在怀里的玉石板,往谈潇面前推。 谈潇探头一看,那俩玉石板上各自写着文书,各自表明了身份和死亡时间,男名程雪英,女名韦菩萨奴,除了名字死因,内容大同小异,意思大概都是: 经过卜算,决定将死者葬于山清水秀的月山某处,用金银财帛九万九千九百九十贯九文交与中间人,把土地交与安葬,立字为据。 这两份文书 表明,他们分明是葬在一处,完全重叠,只是从落款的年号看,时代不一样。一个是在宋朝,一个却是在明朝了。 菩萨奴又换了种称呼道:“大人明鉴,我们去世已久,无法寻后人冢讼了,还望大人发发慈悲,帮我们这个忙。” ——所谓冢讼,也叫鬼讼。 也就是谁谁死后在地下有什么不满,或是在地下跟人掐架了,或是感觉风水有问题,都可以通过托梦、预警等方式,要求后人来解决。 通俗地说,就是鬼打官司。 谈潇哦了一声:“别叫我大人。这是你们的房产证?墓压墓一房两卖了是么,所以你俩要打官司?” 这东西大名叫买地券,自古有之,到现在葬礼中也存在,只是可能不如他们条件这么好用玉石板,等于是一种幽冥房产证。 这阳间有开发商,阴间也是有地主的,那就是神明,本地的土地啊、城隍啊。人们相信为死者修墓,得仿照真实的地契书写文书,焚烧纸钱,向地底神明买地,获得使用权。 买地券上写明了土地位置,以免各种土地纠纷,引发冢讼。 这俩鬼的买地券,分明就是在同一个地址,可不就算是一房两卖了。 只不过啊,这买地券又没写明使用期限,相隔多年一块吉地再次被看中的几率可不小,也就是说,冢讼应该挺多的。 买地券通常一式两份,一份死者保存,一份埋在神明面前,也就是给神明留个存档,谈潇犹疑地道:“那你们要打这种官司,不应该找我吧?” 他见鬼都没几次,何况是给鬼打官司。 “老父母,我们不是要打那种官司。”菩萨奴眨巴了下血淋淋的眼睛,继续换称呼道,“南楚封土累累,墓压墓之事多了去了,只当是楼上楼下的邻里呗,我看比你们如今这可怕的楼层数少多了。而且都不去投胎,还住在一起的,也是有缘了。” 谈潇:“……” 当楼房住是吧,还蛮会自我调节,谈潇艰难地道:“……也不要叫我老父母。”他知道这是以前叫官员的称呼,就和父母官一个意思。 “那怎么称呼您?” “叫同学。所以你们不打官司,那到底是干什么?” “……灵巫同学,我们一个葬在宋,一个葬在明。当邻居相处几百年了,都是世间游魂,不得投胎。她先到,我晚来,菩萨奴姐姐家世代武将,我亦是暴脾气,平日也没少吵架挨打。但总归是水到渠成……” 都说有缘了。 程雪英说着,羞羞地低头,那张干枯的脸都仿佛多了几分神采。 谈潇:“……” 好家伙,差几百年的年下是吧? 谈潇捂头,好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你别说了,我猜一下,你俩是不是想……那个叫什么,合籍?叫那么惨,我以为有多大的官司。” 程雪英一听,更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手抠着衣角。 菩萨奴巴巴看着,见他迟迟不言语,忍不住捶了 他一下,“说话啊!” 程雪英被捶歪了,也没心情害羞了,赶紧趴正了道:“正是您猜的那样,叫得惨那不是怕排不上号。还望灵巫同学发发善心,为我们过个明路,我们都是游魂,去不到冥府办合籍。” 那日看到包公,还以为青天出来巡街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