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残阳如血。
杨老七看了一眼天色,说:“任主任,时候也不早了,耽误你吃晚饭了,今晚我请客,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任主任佯装生气道:“你远来是客,怎么能让你请我吃饭?应该是我请你。吃完饭先在招待所住下,明天再回去。”
杨老七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是我来找你帮忙,应该我请才对。”
他在来之前特地找杨保山开了介绍信,也听他的话,多带上了点钱,请吃一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云生见他们两人抢来抢去的,忍不住在一旁说道:“你们别抢了,今天这顿我做东,咱们在国营饭店搓一顿。”
杨老七和任主任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王云生:“……”
一旁的鲁力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眼底一片晦暗,殊不知,他此刻的模样都被人看在眼里。
“那我先走一步去点菜,七哥,你去宿舍把安安一起带来,咱们在街角斜对过的国营饭店集合。”
王云生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心中暗暗决定,明天一定好好查查鲁力最近的情况。
与此同时,杨安饴在王云生的宿舍睡得迷迷糊糊的,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头。
“安安?安安?”
“唔?”
杨安饴的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脸,下意识一拳头挥了过去,“唉呀妈呀!你谁啊?”
杨老七连忙向后退,“安安?是爸爸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杨安饴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坏了,她的小风扇呢?m.gΟиЪ.ōΓG
想到这儿,她急忙在床上找了找,可是床上除了枕头和被子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么大一个小风扇,说不见就不见了。
“安安,你找什么呢?”杨老七再次凑了过来,“你的小书包在桌子上,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呢。”
杨安饴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伸手捏了捏耳垂,“爸,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床上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杨老七不明所以的问道:“安安,你是不是睡癔症了?床上的东西不都好好的在床上吗?”
杨安饴低着头,不经意间看到床下有一抹黑色,她的心快速的跳动了两下,“我刚才好像做梦了,爸,咱们要回家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假装穿鞋,手悄悄的伸到床下碰到了那一抹黑色,心中一动,那东西就被收进了空间。
杨老七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咱们今晚是回不去了,爸爸先带你去吃饭,今晚在招待所住一晚,咱们明天再走。”
杨安饴麻利的穿好鞋子,背上自己的小书包,“那咱们快走吧。”
此时,王云生在国营饭店已经点好了四菜一汤,外加两个盘子大小的白面馒头。
任主任、杨老七和杨安饴到了后,大家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杨老七拿着介绍信带自家闺女住进了招待所,安心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杨老七和杨安饴就一起睁开了眼睛,杨老七是生物钟响了,杨安饴则是一整夜都没睡好。
这里的蚊子真是能吃人啊!整晚在人耳边嗡嗡嗡的,又没有蚊香,她又不敢喷太多花露水,真是太折磨人了。
杨老七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心疼的不得了,“都怪爸爸,下次我可不带你出来了。咱们这就去吃早饭,吃完饭爸爸就带你回家。”
杨安饴打了个哈欠,“没事,爸,是我有点认床,我肚子饿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我昨天都打听过了,国营饭店的糁汤是一绝,现在去正好赶上头一锅汤。”
杨老七和杨安饴洗漱后,带上收拾好的行李来到了昨晚吃饭的国营饭店。
火红的太阳刚出山,国营饭店门口已经排了一条长龙,街道上弥漫着肉骨汤的香气,让人不由得口水直流。
杨安饴和杨老七站在队尾,排了半个小时才喝上了一碗汤色乳白的糁汤,汤里打碎的鸡蛋嫩黄嫩黄的,真真是色香味俱全。
一碗糁汤下肚,杨安饴额头上渗出了点点汗意,这汤好喝是好喝,不过更适合在秋冬的早上来一碗,全身立刻就暖起来了。
“爸,我想给妈打包一碗,行吗?”
杨老七笑的见眉不见眼,“行!当然行!我闺女就是孝顺,你先在这坐着,我去打包。”
他拿过空的水壶,走到饭店窗口说明了来意。打汤师傅立刻给他装了满满一壶,还附送了一小份咸菜丝儿。
他又买了三个烧饼,做路上的干粮,这才和王云生告别,离开了任城市。
回去的路上,杨老七的心情和来时截然相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