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花生米、凉拌猪耳朵、地蛋炒鸡、香酥糟鱼、香辣兔丁、地蛋炒排骨、猪肉白菜炖粉条、黄豆炖猪蹄猪尾巴、扒猪脸儿、爆炒腰花、酥菜丸子汤、羊肉汤。
一道道菜从厨房端出来,摆满了八仙桌。
杨安和杨康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肉,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杨老大磕了磕烟袋,“大家入座吧。”
看到他在主位上坐下来,杨老五和杨老六才开始入座,然后是杨保山等年轻一辈,最后才轮到小孩子们进西卧房。
与此同时,杨老太也带着女人们进了东卧房。
七个八仙桌上除了花生米,都是一模一样的菜,并没有什么不同。分桌坐只是图个方便而已,毕竟男人们想喝酒,女人们想八卦,至于孩子们,只想吃。m.gΟиЪ.ōΓG
杨安饴自觉选择了孩子们那桌,和孩子们坐在一起,她的耳根子还能清净一点。
杨老大坐下后先端起一杯酒,“我先来提一杯,祝贺咱们老杨家的闺女又平安度过一年。”
大家也都跟着端起了酒杯,纷纷干了今天的第一杯酒。
“老七,以后你可得把安安护住了,要是再出今年这样的事情,我饶不了你。”
杨老七一言不发的点点头,眼角的伤疤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一颤,全然不见平日在外人面前凶狠的模样。
杨老大接着又倒了一杯酒,“我再来提第二杯……”
和堂屋的严肃气氛相比,东卧房和西卧房完全是另一个模样。
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东卧房有整整十六个女人,足足能唱五台戏还多,有多热闹可以想象的到。
东卧房热闹喧天,西卧房却完全相反。
一大桌子菜,除了杨安和杨康在吃,其他人根本没动筷子。
杨安饴一言难尽的看着边吃边哭的杨安和杨康两兄弟,时不时掏出手绢给他们擦一擦快流到嘴边的眼泪。
“慢点吃,没人和你们抢。”
杨安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块猪蹄,大口大口的啃着,“唔唔大辫子,唔东奶唔吃唔这么多的藕……”
杨康:“九四九四,五号车。”
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杨安饴看向杨昭,“三侄子,你能听懂他们在说啥吗?”
杨昭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姑姑,你们都别管,他们这是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后悔没有早点回来。”
杨安饴想到他们上午说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难道你们在县城的时候都吃不上肉的吗?”
她记得八堂哥可是六级工,八堂嫂每个月工资也不少,按理说不应该呀。
这时,杨康终于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迫不及待的说:“姑姑,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家要半个月才能买一次肉。每次买肉,姥姥都带着表哥来蹭饭,根本不够吃。”
杨涛忍不住笑了,“这个我作证,他们家吃次肉就像土匪进村一样,都要靠抢的。”
弄清楚了原因,杨安饴忍不住又给他们夹了一筷子肉,“这么说,城里还不如咱们生产大队呢,馋肉了进山走一趟就行,可怜见的,快多吃点补补。”
大家都笑了起来,心中对城里生活的向往突然就没那么重了。
杨壮拿起筷子,“来来来,叨叨叨,大家都动筷子。”
菜吃过半,杨保山探头进来,“我一会儿要放炮仗了,把你们耳朵都堵着点。、
杨辰兴奋的站起来,“大大,等等,我帮你放炮行不行?”
杨保山大手一挥,“过来吧。”
……
厨房,王香菊看着锅中滚开的热水,高声喊道:“下扁食了!”
听到声音,杨保山用一根五米多长的长杆挑起炮仗的一头,让它自然垂落下来。
杨辰拿着洋火快步走过去,点燃了捻子后快速撤退。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感受着炮仗在身后炸开,杨辰的眼睛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亮。
五千响的炮仗持续了整整一分多钟,这动静一出,后山的狼都躁动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嚎叫。
“嗷……”
……
扁食下锅,滚上三滚,从锅里捞出来时白白胖胖的,带着扁食汤一起盛进碗里。
老规矩,这第一碗也是需要先敬老天和祖宗的,然后才轮到大家。
扁食上桌后,炒菜就沦为了配角,谁也争不过香的流油的肉蛋扁食。
吃过扁食,再喝点扁食汤,原汤化原食,年夜饭才算完整。
年夜饭后,大家也不散场,留在杨老大的院子里放起了鱼雷、二踢脚之类的,杨安饴也把迪迪筋儿拿了出来,大家一起放。
在空气中逐渐浓郁的硫磺气味中,在黑夜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