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合作医疗是中医的机会?”
李大夫紧盯着杨安饴的眼睛,犀利的目光仿佛要看穿她的心。
杨安饴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神色自若的回答:“直觉!中医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不是发展,而是生存。”
李大夫心中一颤,面色复杂的把目光移向了外面的竹林。
良久,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我下午就去找大队长。”
杨安饴面色一喜,“好嘞,我这就回去告诉六堂哥。”
得知李大夫接下了合作医疗的摊子,杨保山立刻和大队部商讨决定:在药庐原有的面积上增加两间房的地基,搭建卫生室。
现在还不到农忙,卫生室的搭建工作从第二天就开始准备。从脱土坯到打草衫,在石羊大队全体社员集体努力下,两间房只用了五天就建成了。
在新房搭建第一天,李大夫就去红旗公社拜访了自己的老友于老,一直到新房搭建好了才回来,脸色很不好看。
就在新房晾房期间,中央发布了五一六通知,很快,全国范围内的学校和生产大队纷纷召开会议,要求所有人将手中的古书坏书全部限时上交,违期不交的后果自负。
为了防止生产大对下有人隐瞒不交,各个公社命令治保会下所有通知带上红袖章,下到各个生产大队监督。
每一个大队都被搜查了一遍,等他们离开时,收缴的古书装满了解放车的车斗。即使早就有心理准备,看到这么多书要被焚毁,杨安饴还是一阵心疼。
突然,她的头顶被人拍了下,“小妮儿,别难过了,你跟我一起去个地方,我帮你把你的书偷偷偷回来。”
杨安饴怔了怔,“十六堂哥,你有办法?”
“当然!”
杨保青胸有成竹的眨了眨眼,“只要咱们家小妮子不难过,十六哥一定有办法。”
杨安饴心中一动,和杨老七打了声招呼,就爬上了解放车。
半个小时后,解放车开进了造纸厂。在里面,她看到了十多辆相同型号的解放车,车斗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书。
杨安饴下巴都快惊掉了,“这……怎么都把书运到这儿来了?”
杨保青纵身一跃,从车上跳了下来,转身正想把她抱下来,她已经率先跳了下来,稳稳的停在了他身边。
他默默的收回手,指着最里面的一个车间回答道:“这是咱们县唯一一个造纸厂,根据上面的指示,收上来的古书将被融到化浆池,重新化为纸,大量印刷红宝书。”
“在接到上面消息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会舍不得你的书,所以就申请在化浆池帮忙,销毁的每一本书都得经过我的手,替你拦下那么几本,还不是手到擒来?”
杨安饴呆了几秒,嘴角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蹦起来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然后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木啊!”
“十六堂哥,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了。”
杨保青怔了怔,抬手摸上被亲的脸,嘴角溢出一声无奈又宠溺的叹息,“你啊……真是……”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怒骂:“女流氓!不要脸!”
杨安饴一脸懵逼的抬起头,透过杨保青的肩膀,看到一个满脸嫉妒的女人站在解放车尾的位置,眼底的恶意汹涌。
看到她看过来,女人气势汹汹的冲到两人面前,抬手就想去薅杨安饴的辫子。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对杨主任耍流氓,我今天就代表人民群众教训你个坏分子!”gòйЪ.ōΓg
杨安饴眼底一冷,抱住杨保青的脖子,头高高扬起的同时,用力向后一蹬。
女人向后弓起身子,轻松的避了过去,手上依旧不依不饶的要去薅她的辫子。
杨保青见状,一手擒住她的手腕,反手一带,同时抬脚踢向她的膝盖窝,直接让她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
“啊!”
“杨保青!你竟然帮着这个狐狸精打我?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你这个主任做到头了。”
女人像是被刺激到了,口不择言的放起狠话。
杨保青嗤笑一声,“你以为红旗公社是你家开的?你举报我有证据吗?”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解放车上休息的同志回过神跳下来后,女人已经被制服了。
“杨主任,她可是鲁县长的侄女,你得罪了她,恐怕不好交代啊。”
“是啊,杨主任,你快把人松开吧。”
杨安饴挑了挑眉,松开手跳到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狼狈的女人。
“你姓鲁?国营农场的鲁场长和你是什么关系?”
女人另一只自由的手不安分的乱抓,“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个狐狸精?你有本事光明正大跟我打一架,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