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心之确实没有想过,宗光会突然提起这个。 “我以为你说什么事儿呢。”梦心之和宗光一起往回走,一脸澹然地反问:“这个问题,我们之前不是探讨吗?” “嗯,我记得,你说要分两种情况,假如他飞黄腾达,你就当不认识,假如他落魄到流落街头,你就想办法让他不要风餐露宿。” “没错啊。哥哥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如果是这两种情况的中间呢?既不飞黄腾达,也不风餐露宿。” “那就更不要管了。从始至终,我的原则都只有一个,就是不要伤害到爸爸。只提供了一个精子的生物学父亲,并不是我的爸爸。” “那,如果,爸爸也知道这件事情呢。” “哥哥,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个?” “既然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家人,那肯定是首先要确保家庭的稳定啊。” “所以,其实哥哥刚回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对吧?” “嗯。”宗光没有再否认。 “那我也和哥哥坦白吧,我其实也一直都知道。” “你知道?” “对。我的生父还给UCL捐了一栋楼,设立了一个奖学金。” “你知道他是谁?” “对,我知道。他曾经有公职,后来被开除了。因为问题不算很大,所以并没有进去。算上我,他一共有两个计划之外的小孩。计划内的大女儿,小儿麻痹,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计划外的小儿子,先天性脑瘤,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小学快毕业,直接没从手术台上下来。我是唯一一个健康成长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概和你知道的时间差不多吧。”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的?”宗光不免有些意外地。 “如果被寄予厚望的小儿子没有出事,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我。自然也不可能骚扰我的家人。” “好汗颜啊,我活得还没有我的妹妹通透,还还故意藏着这个消息,怕你知道了会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我先前听你说,分两种情况的时候,心底里是默认,你是因为不知道真的有第一种情况,才会那么说的。” “我懂你什么意思了。很多人说自己不爱钱,是因为没有见过钱,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主要这也不是钱的问题,确实还有血缘的关系,就像我和Lulu,一开始,我也是觉得,我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他的。” “我觉得,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弟弟他又没有什么错,就算真的有错,那也是上一辈的,对吧?” “嗯。” “反观让我成为受精卵的这个男人。他从一开始,就是用欺骗的方式,让梦兰女士怀孕,又因为我不是男孩子,就直接抛弃,去找下一个目标。我同情他另外两个小孩的遭遇,但我永远不会认可他是我的父亲。” “之之做什么,哥哥都是支持的。但还有一件事情……”宗光已经没有再把【之之】当成是一个特别的称呼。 已经习惯了这么久,再每次都要拗过来,反而显得刻意。 不刻意,才是真正放下的前提。 “什么事啊?哥哥。” “就你刚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件事情。我理由其实就只说了一半。” “那还有另外一半呢?” “就是……你不是去发布会帮聂广义澄清吗?” “对,哥哥帮忙找的证据,聂先生有说要谢谢你,也不知道谢了还是没有谢。” 说到【谢谢】,梦心之的心底,又泛起一丝丝的无语。 某位先生,是真的有那么点厉害。 从要独自离开说谢谢,到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跟着爸爸离开。 在这个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时间,怎么都有点不太好理解。 “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发布会,所以那个没有得到你认可的人,现在似乎是在找那个刚刚得到你认可的人合作。” 宗光的话说的有那么点绕。 却完全不影响梦心之的理解。 “哥哥的意思是,我的生父在找聂先生合作?” “对。” “合作什么?” “那肯定是建筑方面的。” “那聂先生给他设计大楼一类的?” “对。” “这个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原本的突破口是我,结果我严防死守,人家就另辟蹊径了。” “是这样啊。那这也没什么呀。” “没什么吗?” “对啊,有钱为什么不赚呢?” “你不怕他去找人家说项?” “这个我还真不怕。首先,那是聂先生的事业,他如果要接,就说明符合他的发展需求。那如果,委托方提出,必须要带上我,或者类似不合理的需求,我相信聂先生根本不可能会答应。” “你这么信任他的根据是什么?” “他不缺项目啊。又不是没有了这个项目公司就活不下去。现在是他挑项目,不是项目挑他。” “但你不了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