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地推行着修路的主张 , 并在京畿一带率先完成修整 。

京城内外开始大量出现黑乎乎的车轮 , 那不是什么油漆或流行彩绘 , 而是一种名为橡胶轮胎的东西 。

此物配合新式地面 , 车子跑起来又快又稳 , 出入贩卖鸡蛋都鲜少磕破 。

夏日的炎热似乎带走了天元帝体内的阴蹄 , 夏未秋初时 , 他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 还力排众议 , 亲自出城体验了橡胶车轮 。

但随着秋日过去 , 他的病情再度恶化 。

秦放鹤反复问过太医 , 这并非标种突发性恶疾 , 而是 …... 油尽灯枯 。

“ 阎者 , 下官实在 …...

孟太医也者了 , 叹气时 , 满头白发跟着打颤 。

所有人都已竭尽全力 , 但若油烧光 , 又当如何 ?

秦放鹤出奇平静 ,“ 无论如何 , 竭尽所能 , 至少要过了这个年 。“

大约天元帝本人也不舍得眼前的一切 , 他非但熬过了新年 , 甚至还最后一次总领了会试 , 并亲自出了最后一道策论 :“ 问何以过往之渺渺 , 历当下之泱泱 , 望来日 2

昭际 。“

夫渺渺者 , 沧海一粟 , 历史万物 ; 夫泱泱者 , 浩荡无垠 , 唯我中华 。

意为纵观漫漫历史长河 , 过往那些所谓的明君 、 盛世 , 如今看来 , 也不过沧海一粟 , 不足为道 。 可现在胰执掌过的中华啊 , 却呈现出亘古未有的蓬勃生机 , 犹如大江长河 , 浩浩汤汤 , 奔流不息 。

更有未来 , 如日之初升 , 光明灿烂 。

天元帝的骄傲 , 不能亲眼看到未来盛况的遗懈 , 均在这一题中 , 展现得淋漓尽致 。

他迫切地希望继任者能够以史为鉴 , 以当下为基础 , 开创盛世 !

因亲眷下场 , 秦放鹤 、 储芝皆回避 。

礼部尚书侯元珍主持会试 , 更亲自点了其中一篇文章 , 赞不绝口 ,“ 这篇文章中正厚重 , 言之有物 , 细节处又睿藏机锋 , 可为一等 。“

众人相互传阅 , 纷纷点头 。

只偶有几人私下交换眼神 , 讳莫如深 。

会试覆试后 , 传芝看着送来的报喜帖 , 貌似平静地问了句 ,“ 秦阈老家可曾贺过 2“

来人笑容一僵 , 贺喜的话喳在喉吵里 , 支吾起来 ,“ 这个 …...“

储芝笑道 :“ 罢了 , 去吧 。“

MKEE, BEMESET,

来人如蒙大赦 , 忙不迭走了 , 连喜钱都没顾得上要 , 还是傅家人追出去硬塞的 。

报喜人一走 , 傅芝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些 。

第二名亚元 ?

和 。

在这个知识和受教育权几乎完全被权贵垄断的时代 , 一个人的出身基本就决定了他的终点 。

那个叫秦灿的小子也好 , 自家孙儿也罢 , 有那样的出身和资质 , 通过会试是情理之中的事 。

只是这个排名 …...

其实私心而论 , 此番参与会试的考生之中 , 出类拔萃者并不算特别多 , 打头那几个 , 谁排第一都不为过 。

但谁不想要第一呢 ?

传芝几个儿子最高的才到探花 ,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更出色的孙子 , 整个傅家上下都跟着重燃对状元的渴望 。

那是天下所有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桂冠 。

侯元珍 , 看来还真是铁了心要投靠秦放鹤 , 如今陡下刚刚松口 , 便如此巴结 。

因会试排名 , 秦放鹤和储芝周围的气氛忽然微妙起来 。

恰逢天元帝病重 , 殿试只略露了个脸 , 稍后由太子代为监考 , 似乎连这春日里都沾染了几多僵硬 。

天元帝睁开眼睛 ,“ 殿试结束了 ?“

“ 是 ,“ 太子恭敬道 , 又亲自上前为他调整靠枕 ,“ 只是这三鼎甲和二甲若干排名 , 儿臣有些拿不定主意 。“

一年监国经历已然在太子身上留下掌权者的烙印 , 但他非但没有嚣张 , 反而在面对天元帝时 , 越加恭顺 。

因为越是亲自掌控过一个国家 , 才越能理解这份责任之重 、 之艰 , 才会进一步滋生出新的敬服 。

这正是他最大的好处 , 不骄不躁 , 沉得下 , 稳得住 。

拿不定主意 ?

天元帝没有戳破太子的心思 , 慢慢看了五六份卷子 , 已是疲惫不堪 , 携摆手 ,

不再管剩下的 。

“ 你想点傅秋为状元 7“

天元帝的直白惊了太子一跳 , 他几乎是本能地要路下去 ,“ 儿臣 …...“

天元帝让他起来 , 长久地注视着他 , 叹了口气 ,“ 你重情 , 这点像我 , 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