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其他人各自领了其他任务,像前出摊一样各司其职。比如左丘负责预定民宿,孟仕龙准备家看电影时边吃的三明治,毛苏禾就带佐餐的饮料,至于尤雪珍自己,她包揽了这次观影必备的杂货:铺在沙滩上的野餐垫、垃圾袋等等。以及初冬的夜晚,又是海边,肯定很冷,她忙不迭往李箱里又塞了毛毯。
一边看了许多攻略,一边又林林总总塞了很多东,情绪也莫名高涨起来,新拥有了已经消失很久的,小时候去秋游时的期待,久违地尝试到了一种兴奋的失眠。
到了出发天,家定在校门口集合。这回再加上一个孟仕龙,车内一下子挤不少。他型比左丘更高,原本属于左丘的副驾让给了他,左丘则换到了后排来。
他坐进来的瞬间,尤雪珍感受到一种似曾识的拥挤带来的触碰。对方的胳膊紧贴过来,但触感却很平淡。
尤雪珍一怔,忍不住和前的记忆做对比,草草的思绪很快被左丘的嗓门打断——
“出发出发!”
他兴奋地嚷嚷,叶渐发动车子,同时按开电台,手动输入频率调成了某个频。
左丘敲了敲叶渐的车座后背:“师哥,可以连我蓝牙吗,放点歌听。”
“不了。”叶渐一口回绝。
“……这个广播讲无线电什么的不无聊吗?”
“觉得无聊你就睡觉。”
“…哦。”左丘悻悻缩回手,只自己塞上耳机听起来。
电台的内容估计其他人都不感兴趣,甚至包括叶渐本人。
可他却清楚地记得电台的放送时间,以及放送的频率。而最开始,他根本连调频是什么都不知,虽然他一直有从尤雪珍口中听到这个词,但仅限于听到而已。
尤雪珍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知从哪天开始,她坐上他的车时,如果赶上电台固定播出的时间,她从来不会错过,但那个声音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因换了个地点出现她竟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连叶渐也是她习惯里的一环。
尤雪珍抿了抿唇,忽然间,她体里的那个沙漏又天翻地覆,倒过来了。
因为她知要收听那个电台有多麻烦,尤其是对无线电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而言。
每次每次,在她以为能不再在乎他流向谁时,像个小心翼翼钻出脑袋的地鼠想要逃离这份单恋的黑洞,紧接着,就被他渗透在她生活里的细节一棒子打回来。
这份喜欢就像灰尘,尽管下定决心要打扫干净,但过不了几天还是不知从哪个缝隙里堆积,也许是他触碰她的皮肤,突然跑过来的姿态,定点为她调的电台,喜欢的灰尘就静静飘落了。
电台不知不觉已经结束播放,叶渐这会才往后排打了个响指,示意左丘开蓝牙。
尤雪珍瞄了旁一眼,替左丘回答:“他睡着了。”
刚才的广播声音概非常催眠,不止左丘,毛苏禾和孟仕龙也都歪着脑袋,睡得挺沉。
叶渐哦了声:“你不睡?电台都完了。”
“不睡。”
“不困?”
“不困啊。”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他失笑,“你睡啊,嘴硬什么。”
“真的不困。”
叶渐手点着方向盘:“怕我一个人开车很无聊,想陪我说话才不睡?”
……完全被他洞穿。
尤雪珍的沉默昭示了答案。
他语气变轻,像一阵风吹过来,只说:“睡吧。”
尤雪珍固执地同样回他两个字:“不睡。”
前方红灯转绿,叶渐启动车子。他们都注意到副驾驶座,孟仕龙微微侧过脸,随着启动的惯性,假寐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
*
车子在日落时分终于开到了海边,风变得湿润,夹杂着微咸的气息,离海岸线越近,就越是能听到海浪声,还有举办电影的场地那传来的音乐声。遥遥望去人攒动,附近的停车位已经停满。
办法,叶渐只能先回一趟订的民宿。他们订的晚,人又多,海边的住宿订不到了,只能将就订到了处,但距离海岸也不远。
家在民宿把李箱都放下,只带必要的东轻装上阵。再次回到海岸边时日已经完全落了,检票口却还排着长队。
拖叶渐朋友的福,他们有幸直接从工人员的通入场,朋友还提前预留了前排的VIP观影区。
家进到场内,里气氛极为热闹,正中央是一块支撑的巨电影屏幕,两方摆设了一些饮料和啤酒摊位,还有卖一些简易的热腾腾小食,烤肠薯条爆米……香气混在海风里,似乎还能听到油溅在铁板上的声音——但尤雪珍回一看,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