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整个人就处在“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的三连问之中。
啥玩意儿啊!
这是他爹?这是他那个不做人的臭爹?他爹能慷慨赴死的?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光幕一定是骗人的!
桥松深吸一口气:
“祖父,孙儿有话要说。”
始皇看向他:
“哦?”
桥松愤愤不已:
“这光幕所言必不是真实的历史,定有夸大或者歪曲的部分!”
始皇愿闻其详。
桥松提出了第一点疑惑:
“丞相矫诏令一人自裁,难道不怕他们阳奉阴违?父亲聪慧,假诏书总有被拆穿的危险。倘若如此,父亲必然举兵反抗。”
“届时哪怕朝中能够镇压,也是徒生事端。换作我,只会示意送信的人暗下黑手,害死公子之后伪造成自戕,以防万一。”
群臣若有所思。
对啊对啊!
他们还是很难相信他们聪明睿智的太子殿下会被一封诏书欺骗,如果说是送信人趁人不备暗下杀手,确实更合理一些。
始皇不由思索起其中的可行性来。
倘若被派去送信的是什么习武的好手,坚称陛下圣旨为真,仗着旁人不敢阻拦,便可强行缢死公子或强逼公子服下毒药了。
扶苏那么柔弱,如何能反抗
得了?
桥松还道:
“即便不让送信者动手,也可在诏书上下文章。我听闻有些药物可使人神志不清,焉知诏书上是否浸染过此药?”
群臣疯狂点头。
没错没错!
他们太子绝对是脑子不清醒了才会拔剑自刎,但凡理智一点,也不会说出“父赐子死,何须再问”这样的话来。
始皇闻言看向夏无且。
夏无且眉头微动:
“臣不敢断言不存在此类药物,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宫中确实无此禁药,不知要从何寻来。”
群臣顿时失望。
啊?原来宫里没有这种药吗?那赵高李斯之流估计也没办法及时找出并使用吧?
夏无且话锋一转:
“不过臣有一言,太子殿下素来怕疼,哪怕自戕也不该选择自刎才是。”
平时手不小心划个小口子都要喊半天,他们太子绝对不是能狠得下心给自己脖子上来一刀的人。
想死多的是法子,不能选个舒服点的?
群臣:……
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始皇也被噎住了:
“夏爱卿,你还是坐下吧。”
——没人想过,万一那位公子扶苏没他们太子这么娇气,压根不怕疼呢?就算两人是一样的怕疼,不自刎的话,自缢、服毒什么的也没舒服到哪里去吧。
桥松想说的第三点险些被他们这一打岔给搞忘了,连忙压下笑意。
他清了清嗓子:
“最后一点,则是李斯一人如何能算得准父亲相信诏书之后就会认命?若父亲一意孤行非要反复求证,甚至闹着要回咸阳亲自和父亲对峙,一人又该怎样应对?”
这对矫诏的臣子来说是风险很大的事情。
除非他们打的就是趁着扶苏没反应过来,先让胡亥继位的主意。认为只要秦一世继位了,木已成舟,扶苏哪怕回来也做不了什么。
可,扶苏真的做不了什么吗?
往前数那么多代秦王,全是靠着争夺厮杀上位的。就算兄弟当了皇帝又如何,想造反有的是办法。
伪造诏书是大罪,两人当真敢放扶苏回京?
只有扶苏死了,诏书的真假才没了辨认的必要、也没人会冒着得罪一世和丞相的危险去求证这个。
但凡他还活着,一旦给他抓住矫诏的证据,忠心于始皇帝的群臣必然会联合起来将他们拉下马。
因为李斯赵高能伪造诏书,焉知始皇帝驾崩是否也是他们的手笔?当时没有旁人见证,诏书可以是假的,病逝自然也能为假。
秦一世权利再大也没用,牵扯到先帝的死亡之谜,他这个既得利益的秦一世第一个就得被拖下去关起来。
群臣面面相觑,越发感到狐疑。
李斯那家伙一向也没有拿捏人心到敢打着包票断定自己写个假诏就一定能骗人去死的程度,说他没有后手谁也不信。
冯去疾迟疑着开口:
“这——自刎而死,似乎听着体面些?()”
有些人写史书是这样的,不会完全照实记录,而是给一些受人尊敬的先人留下点体面。
不仅是史书记载,民间流传的故事也喜欢这样编排。
冯去疾不敢说他们大秦的史官一定会如实记录,万一史官就是得了授意模糊了死法呢?毕竟总不能直接写丞相派人缢死公子扶苏●()_[(()”。
正聊着,恰逢光幕说道:
【其实有关秦朝的历史记载非常少,因为秦朝灭亡后咸阳宫被项羽大火焚毁了,很多记录都因此佚失。】
【我们如今看到的史料记载来源于太史公的《史记》,但史记中有很多的信息是太史公走访民间后,从老者口中打探来的,难以辨认真伪。】
【除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