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赵桓真用北陲义士筹集的三万两银子,拍下千里江山图,他们也绝不会心生怨念。 毕竟赵桓身为王爷,守护大宋江山,合情合理。 结果任谁也没想到,赵桓竟然一文钱都没花,就把高尧康挤兑的想死,更是令程表身陷囹圄,仕途尽毁。 凡是北陲义士,都恨透了高尧康,准确来说,是恨透了高家! 金兵名义上是囤积在边陲,但实际对边陲的骚扰和劫掠,从未有一刻停止过。 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男人,遭到金兵的虐杀,数不清的女人,被掠走当成玩物。 生命与尊严,遭到无止境的践踏。 只要大宋的军队,主动出击,驱逐那些四处劫掠袭扰的游骑,就可以保护边民的安全。 可惜,边军却对百姓的惨状,熟视无睹,甚至谎称,金兵对边民秋毫无犯。 高家与边军同气连枝,在京中替边军掩盖消息。 凡是进京告状的边民,甚至包括地方官员,刚进入汴京,就会被高家安排人灭口。 昨日在红燕馆,也正是亲眼目睹了赵桓与高尧康为敌,北陲义士,才将赵桓视为依靠。 如今,赵桓所展现出的手段,对于北陲义士而言,无疑是一剂猛药。 身穿黑衣的北陲义士代表赵昆,强忍心中激动。 “我们赌赢了!” “如果说,我们北陲边民,还有谁可以依靠,那么非定王莫属。” 周遭的北陲义士,同样激动地浑身颤抖。 “定王砸了红燕馆,接济苦难百姓,与高尧康为敌,只能算得上有勇气有胆识,而今日筹资大会之壮举,则彰显出定王的智慧谋略。” “好一个有勇有谋的大宋定王,以定王的能力,为何会被埋没这么多年?” “只怕是昔日遭到昏君佞臣的联手打压,王爷孤军奋战,难有作为。如今筹资大会,对于王爷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说的没错,我等应当誓死支持定王!王爷之荣辱,关乎我北陲边民的生死。” 赵桓并不知道,他挤兑高尧康和程表,对于北陲意味着什么。 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北陲义士齐聚艮岳。 此时的赵桓,只顾着向朱琏展示自己的王爷气概,希望能够捂化这座冰山,回家做羞羞的事。 就在赵桓疯狂示爱之际,站在三秀堂门口的童贯,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这出“千里江山葬定王”的戏码,乃是童贯的得意之作,结果却被赵桓如此轻易的化解,还反手废了程表。 童贯只感觉,像是被赵桓当众甩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陛下就坐在三秀堂里,目睹了整个经过。 他虽然是陛下亲密无间的“媪相”,但像他一样得宠的人,还有五个! 倘若能力受到质疑,今天他能被捧到天上,明天就会摔进深渊,粉身碎骨。 童贯不敢有任何迟疑,当即命令太监,搬出下一个拍品。 童贯故作激昂,代表着身后的赵佶,夸夸其谈,为高家往回找补,避免输得太难看。 “一副千里江山图,竟拍到两万九千两银子,虽说距离九十万贯的目标,还相差甚远,但高公子对大宋的忠诚,对国难的痛心疾首,以及匡扶社稷的气概,都令人佩服之至。” 童贯对高尧康大肆夸赞,却绝口不提赵桓。 现场的视线,再一次聚焦到高尧康身上。 他虽然亏了两万九千两银子,肝都在颤抖,但能借机成为“爱国志士”,笼络天下义士之心,也算是因祸得福。 但是对于赵桓的恨意,却丝毫不打折扣。 此时,童贯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第二件拍品,乃是陛下墨宝。”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沸腾起来,陛下的艺术造诣,毋庸置疑,若是能把陛下的墨宝收入囊中,传给后人,必定是福泽子孙,受用不尽。 在众人的注视下,太监徐徐展开卷轴,裱于卷轴中央的诗文,映入眼帘。 “醉落魄……” “无言更噎。看灯记得年时节。行行指月行行说……不忍抬头,羞见旧时月。” “好诗啊好诗!唯有陛下,才能将如此细腻的感情,流露于白纸黑字之上。” “此诗,早有耳闻,乃是陛下于四年前,在景龙门赏灯时,触景生情,思念薨逝的刘贵妃而作。” “此诗值万两!” “万两何止?我出一万三千两!” 不等童贯宣布开始,在场的豪商和义士,就已经开始争相竞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