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琏直接起身,轻哼一声:“庆云,我们走!” 站在门口的陈钊和王大全,选择性失明,直到朱琏远去,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陈钊连忙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王爷打算何时去探望岳飞?” “先前属下去看了一眼,岳飞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为了护送常胜军叛党的贼首,岳飞身中数箭,虽然都避开了要害,但由于失血,再加上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身体状况骤降。 先前赵桓没时间去探望岳飞,现在反倒不着急了。 他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有没有发烧?” 陈钊连连点头:“有!而且还烧得不轻!” 得到肯定的答复,赵桓基本可以确定,岳飞的伤口已经感染了细菌,如果不妥善处置的话,轻则截肢,重则丢命。 赵桓当即叫来长福,沉声询问:“大夫是如何给岳飞诊治的?” 长福连忙回忆了一下经过:“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跟平常治疗外伤一样,清洗伤口,敷药包扎。” 在赵桓的示意下,长福把大夫开出的药方拿了过来。 赵桓审视药方时,陈钊用手肘戳了戳王大全的胳膊,小声嘀咕。 “看不出来,王爷竟然还懂医术……” “这天底下,到底还有什么是王爷不会的?” 王大全目不斜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话忒多!” 这俩人虽然在给赵桓效力方面,配合的默契无间,但私下里却极为不对付。 陈钊嘴里“啧”了一声,看王大全的眼神,也是一百个不待见。 就在这时,赵桓已经把药方递给了长福,云淡风轻道:“确实是正经的跌打损伤药,但是光外敷还不够。” “去药铺,买二两银子鱼腥草,碾碎后挤压出汁,让岳飞直接喝下去。” “每次二钱,早中晚各一次,连服五天。” 据赵桓所知,鱼腥草乃是天然抗生素,本身无毒,也没有用药禁忌。 其中蕴含的鱼腥草素,在对付金黄色葡萄球菌方面有特效。 这种细菌一旦入血,就会导致高烧不退。 站在面前的长福,却一脸茫然。 “王爷……什么是鱼腥草?” 赵桓这才想起来,鱼腥草的名字有很多,不仅各地叫法不同,就连医书上记载的名字也大相径庭。 赵桓努力回想当初和老中医扯谈时得来的经验:“岑草,可曾听说过?” 长福摇了摇头,依旧茫然。 “那俎菜呢?” “臭菜?” “九节莲?” “我靠,难道非要让本王亲自去药铺挨个筛选不成?这鱼腥草用途广泛,药铺里肯定有,就是这名字……” “对了,蕺菜听说过吗?” 刚才还一头雾水的长福,直接一拍大腿:“嗨!原来是蕺菜,王爷,瞧您绕这一大圈子。” “小的这就去药铺,不过……未必能买得到新鲜蕺菜,保险点,再派人去山上采一些吧。” 赵桓觉得有道理,刚要下令,却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长福,你去药铺的时候,不要多嘴。” “这鱼腥草能治外伤的消息,决不能走漏。” 长福立刻明白了赵桓的意图,咧嘴一笑,转身飞快的跑掉了。 陈钊反应也极快,连忙凑上前来。 “王爷,您说的鱼腥草……也就是蕺菜,这能治箭伤?” “正所谓杏李不分家,属下也曾研究过一段时间医术,蕺菜多是用来治疗中暑伏热闷乱。” “也有大夫,用来治疗痢疾。” “可从没听说过,蕺菜还能治疗箭伤。” 陈钊当然不敢质疑赵桓,但行医问药,需要严谨,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闹出人命。 况且岳飞可是赵桓的臂膀,但凡是有些许闪失,都将追悔莫及。 面对陈钊的疑问,赵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可拉倒吧,还杏李不分家,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凡是大夫,肯定都是文人,但文人却不一定是大夫。” “你研究的医书,恐怕就看了一个扉页,然后就扔了下了吧?不够丢人现眼的!” “天底下医书多了去了,行医问药,又是经验学。” “同一种药物,不同的大夫用法也不同。” “《日华子本草》中记载,蕺菜可治疗恶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