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家丁和狗腿子的簇拥下,钱孟昌大摇大摆的走进酒楼,一屁股坐在最醒目的位置。 钱孟昌乃是求财,他可没时间浪费在小燕儿身上。 “不识好歹的东西,本公子来这里,乃是你的福报!” “你娘和你兄弟,至今还押在牢里,之前被打伤的事主,不依不饶,没有二百两银子,绝不罢休。” “就算你现在开始接客,把观城男人都侍奉一遍,也凑不齐这笔巨款。” “只要你把酒楼关了,本公子就借你二百两银子,如何?” 小燕儿捂着肚子,蜷缩在门槛位置,疼的满头大汗。 听到钱孟昌这番话,她心里别提多绝望了。 曾几何时,她也是不愁钱花的人,如今却要被二百两银子难死。 周围的百姓,对着小燕儿指指点点。 “这丫头,真是不开眼,一回来就招惹钱家公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哼,还不是在汴京混久了,真把自己当成人上人了。” “人上人?哈哈哈,笑死人还差不多。” “她若是能嫁给名门阔户,给人家当小妾,兴许还能有点身份,如今灰溜溜的跑回来,只怕是因为人家嫌她年龄大,不在水灵了,便把她丢了。” “丢?你这家伙也太刻薄了,她是人,又不是物件。” “哎,成了歌姬,是不是物件,还有什么区别?都是要被人肆意玩弄罢了。” 在众人冷漠的注视下,小燕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身体,吃力的站起身来。 她用力喘了几口气,看着一身傲气的钱孟昌,咬牙道:“不……不就是二百两银子吗?” “大不了我回一趟汴京。” “就算是要求,我也不会求你!” 钱孟昌眼神更是鄙夷:“瞧你这意思,你在汴京城结识了大人物?” 旁边的狗腿子马上搭腔:“这贱蹄子,没少陪人睡觉,人家只是把她当玩物,她却以为抱上了大腿,真是可笑。” 小燕儿脸颊瞬间涨红,只因她心里清楚,以她的出身,永远都配不上赵桓。 若不是被逼到这个份上,她甚至打算永远消失,绝不会再去纠缠赵桓。 “总之,我若去求,那个人念在旧情,自然会给我二百两银子,我坚信!” “给我五天时间!” 五天? 钱孟昌眉头轻佻:“五个时辰都不给你!” “要么现在拿着钱滚,要么就干脆把你扫地出门。” 几乎是钱孟昌话音刚落,酒楼房主便走了出来,乃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见到房主的那一刻,小燕儿的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但她仍旧抱有一丝希望,觉得观城这种小地方,总不能比汴京还要冷酷无情吧。 可惜,现实却残酷的撕碎了小燕儿的最后一丝希望。 房主没有任何同情,冷冷道:“当初签的租赁字据,为期一年,年租三十两。” “如今还有半年,违约赔双倍,大不了我赔你六十两就是。” “孙二妹,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开眼,非要招惹到钱公子头上。” 小燕儿只觉得身上力气一松,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 她既无法救出母亲和兄弟,也无法保住家里最后一丁点财产。 钱孟昌站起身,一抖长衫,傲慢道:“这酒楼甚是碍事,你孙家若是乖乖配合,岂会闹得家破人亡?” “要怪,就怪你们不懂得实力二字如何写,在观城与我为敌,等于自杀。” “别说你在汴京混了几年,就算是再混十几年,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在钱孟昌准备扬长而去之际,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原本聚集在门口的百姓,轰然散开,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紧接着一阵高亢嗓音传来。 “张东家到。” 张东家?! 钱孟昌直接愣住。 一旁的狗腿子挠了挠头,疑惑道:“张东家?哪个张东家?” 家丁压着嗓音提醒:“蠢货,观城还能有几个张东家?自然是刑部郎中的二叔!” 嘶…… 那狗腿子倒抽一口凉气,原来是这个张东家。 在观城,钱孟昌确实是一号人物,但是与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张东家相比,却差了点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