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贺这话,包括老船长在内的所有获救船员,皆是当场愣住。 尤其是老船长,即便是他削尖脑袋,往最夸张的方向去想,眼前的男人,顶多也就是王爷或是皇子之类的。 结果…… 对方竟然是当今陛下?! 因为太过震惊,老船长待在原地,眼睛睁得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桓出手相救,仅仅只是因为这些人乃是大宋子民,自然也不求这些人的回报。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逃走的海盗船上。 还有一个女子,尚未脱险。 尽管赵桓已经在海上漂泊了数天,朱琏等女眷肯定已经心急如焚,但赵桓还是毅然决然的下令追击。 与此同时,江华郡发生的事,早已经在高丽传开。 开京皇宫,翰林院大学士崔惟清匆匆入宫进谏。 前脚刚进入殿门,崔惟清便不顾体统,急不可耐的冲王座上的王楷大喊起来。 “陛下,江华郡出大事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王楷,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能有什么大事?” “是李资谦又在招兵买马,还是拓俊京又往朝廷里塞了几个心腹?” 这番话虽然是云淡风轻,但字里行间却透着深深的无奈。 早在王楷登基之初,祖父李资谦和其亲家拓俊京,就大揽朝政,只手遮天,动摇王权。 王楷虽然愤怒,甚至奋起反抗,但最终的结果,却反倒是被李资谦和拓俊京联手击败。 就连王家引以为傲的宫阙,都被李资谦一把火焚毁。 为了保命,王楷甚至不惜将皇位传给李资谦。 好在李资谦并未被权力冲昏头脑,因忌惮金国和大宋,故而才没有接受王楷的禅让。 可即便如此,王楷仍旧被软禁在开京,沦为了名副其实的阶下囚。 就连他此刻批阅的奏折,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 现在就算高丽的天塌下来,王楷能做的也极为有限,因此对于崔惟清所说的“大事”反应平平。 崔惟清自然也知道国君的无奈,但江华郡发生的事,必须告诉王楷。 他连忙解释:“这回是真的出了大事!” “李家人越发猖狂傲慢,独揽朝政,放任日本使团经由江华郡出使大宋也就算了,竟然还纵容日本武士,劫掠大宋,继而招致灾祸。” 听到这,王楷仍旧兴致不大。 “宋国虽然国力逐渐强盛,但光是对付一个金国,就已经是捉襟见肘,难不成会为了这种小事,来讨伐我高丽不成?” “况且,此事是日本人引起,与我高丽有何关系?” “自古以来,日本人都是经过江华郡出使大宋,大宋真要因此追责,也追不到我们头上来。” “退一万步,就算大宋纠缠不休,大不了赔他们一些钱财便是。” 王楷低下头,表示此事不必再谈。 他虽然是一国之君,但对于高丽王朝的诸多事务,根本无力插手。 高丽王氏与大宋向来结好,蒙恩至厚,若是王氏掌权,断然不会与大宋交恶。 至于与金国结下兄弟之盟,也是迫于形势的无奈之举。 正是处于愧疚,王楷才提起补偿财物一事。 崔惟清却并没有离开,相反,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陛下!如果能够赔钱了事,那还好了。” “现在的问题是,日本使团捅了大篓子,彻底激怒了大宋皇帝,皇帝亲自率领一艘战舰,杀到了江华郡。” 听到这话,王楷不由一愣,缓缓抬头,看向崔惟清,眼神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大宋皇帝来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大宋对我高丽王朝动兵,免不了生灵涂炭……” 崔惟清苦笑不止:“已经是生灵涂炭了。” “整个江华郡码头,被大宋皇帝杀的鸡犬不留,血流成河。” “镇守江华郡的守兵,以及后来从城里调过去的援军,共计五百人,死伤超过四百人!” “再加上日本使团的人手,全部算下来,大宋皇帝仅用了半天时间,就杀死杀伤近五百余人。” 刚才还担心赵桓安危的王楷,听到这话,整个人直接愣住。 大宋最近的情况,王楷岂会不知? 自从赵桓登基以来,大宋国力日渐强盛,武风也越发彪悍。 原本面对金国是连战连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