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是昨夜写到最后困意冲昏了头,才将我跟那个刘全的文章混淆,误把给他代笔的文章写上了我的名字?”萧矜听完了陆书瑾的一番解释,自己做了总结。 她点点头。 “胡说!”萧矜看着手里的纸,嚷嚷起来,“这上面分明就是你仿了我的字迹,怎么会是写给刘全的?” “我给萧少爷的代笔,是仿了你的字迹直接交由夫子的,给刘全他们则是经他们自己誊抄再交上去,是以我用什么字迹给他们写都无妨,为了能够将萧少爷的字迹仿得更像,这几日我皆是用你的字迹写他们文章。”陆书瑾面不改色地回答萧矜的问题。 这当然是胡说八道的,字写成这样刘全根本就不认识,更别说誊抄了,但现在他也不可能再去找刘全对峙。 萧矜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这话说出来,岂不是承认他字写得丑了? 好面子的小少爷只晃了下那张纸,从另一个角度找茬,“你就给他写这种文章?城南郊养猪场里的猪崽站起来念个几年书,都写比这得好,让你代笔当真没问题?” 陆书瑾不知为何,听了这话莫名想笑,她垂低了眼睫毛掩住里头的情绪,说道:“我不过是按照刘全的学识而写,给萧少爷写的那份自然与这不一样。” 这句话让萧矜很受用,“拿来我看看。” 陆书瑾就将一早准备好的纸拿出来展开奉上,萧矜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立即闭了闭眼,又递还给她,“你读给我听。” 这么嫌弃自己的字迹,倒是抽空练练啊?陆书瑾心中腹诽着,拿着纸语气平缓地将上面的内容读出来,为了与萧矜平日里的文章水平贴合,这纸上大多都是废话,偶尔有一两句引用先人的训言,配上几句看似有深度的大道理,一篇文章就作成了。 萧矜安安静静地听完,煞有其事地点头道:“不错,确实写得好,有几句用语能表现出我才学深厚的风范。” 陆书瑾将视线从纸上移开,往他脸上仔细瞧,想看看萧矜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会不会脸红。 显然并不会,他说得很是理所当然,当真把自己当做大才子。 “萧少爷可向夫子解释先前是交错了纸。”陆书瑾将文章叠好,送到萧矜面前。 萧矜现在在乔百廉的口中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写得文章如厕时擦屁股,都会被屁股嫌弃,心思全在吃喝玩乐上的废柴少爷,急需这张纸去交差,于是从陆书瑾手中接过。 虽说陆书瑾方才细细说了她是因为刘全的威胁才不得不帮那些人代笔,以至于终日休息不好精神萎靡才犯下了这错,但萧矜平白被骂的这样惨,自然不会轻易罢休,他想了想,撂下个惩罚,“今日的错全在你,为将功补过,即日起你的代笔不再有酬银,写满一个月为止。” 陆书瑾一听,顿时沉默了,微微低下头。 设计刘全一事并不是她所愿,但她只刚来海舟学府没多久就无意间惹上了这麻烦事,刘全又不是善茬,心胸狭窄且手段狠辣,她往后的日子会异常艰难。但除了海舟学府她别无去处,只能设法将刘全赶出去。 原想着刚开课没多久他就挨了萧矜三顿打,即便上头的夫子不处理,刘全自个也该夹着尾巴离开海舟学府,再不济也让刘全不敢再寻她的麻烦,却不想萧矜凶性大发,直接砸断了刘全的手臂,这下事情算是彻底闹大了。 萧矜是名门嫡子,她又不是。陆书瑾心中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被萧矜盯着,终究没敢说,只呐呐道:“应该的。” 萧矜转身便走,走出四五步又停下,侧身偏头看她,“今后若是谁再让你代笔你便告诉我。” 他身上那墨金的衣衫在正午的烈日之下有些晃眼,英俊的眉眼间带着股倨傲的少年气,命令似的,“听到没?” 陆书瑾恍惚又回到学府开课那日,她被包子砸了之后转身看到的第一眼,那一瞬间涌出的莫名其妙的心悸。 她点点头。 萧矜复又转身,骂骂咧咧离去,“我倒要看看那个不长眼的,敢跟老子抢人。” 人都走尽了,百里池只剩下陆书瑾一人,她站在池边看着游鱼来回游蹿,即便是日头强烈也恍若丝毫未觉。 陆书瑾干脆坐下来,从袖中拿出一小块干饼嚼着,然后掰了一点撒到池子里,认真盯着看,就见池中的鱼压根不买账,没吃她撒的饼。 “不怪你们,这饼确实不好吃。”陆书瑾说着,仍一口一口将饼吃了个干净。 此刻海舟学府早乱了套,刘全半身染血被抬出去的时候,惨叫声传了整个学府,惊煞了一众夫子学生,再看到后面还有个半死不活的梁春堰,顿时炸开了锅,匆匆送去就医。 此事在书院里闹得沸沸扬扬,学生们聚堆讨论,胡乱猜测。而抬出刘全的那几个学生也被乔百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