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语,从不曾像训斥萧矜那般训斥她。也正因如此,陆书瑾听了他的质问才跟不敢开口,心中既害怕又羞愧,无颜面对乔院长的厚望。 乔百廉道:“陆书瑾,你来说。” 他当然不是在质疑唐学立的话,问这一嘴不过是要陆书瑾亲口承认。 陆书瑾这才抬起脸,下意识无助地朝萧矜看去,乌黑的眼眸亮盈盈的,盛满了一层水润。 萧矜眸色一沉,刚想说话,却听她低声说:“学生愧对夫子厚望,一切皆由我所为,与萧少爷无关。” 正如他先前所要求的,若是被发现,皆由陆书瑾自己揽去。 话音刚落下,萧矜就立马开口,“不关他的事,是我……” “你闭嘴。”乔百廉却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二人同错论处,这场测验作废改日重考,现在去门口罚站!”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测验还要继续,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乔百廉不会偏袒任何一人,只让他们先去门口罚站。 陆书瑾耷拉着脑袋,跟在萧矜身后出了学堂。唐学立接替监考,乔百廉则出来训斥两人。 “如今胆子越发大了,写一篇策论能累死你不成?”乔百廉一出来,就对着萧矜道:“在海舟学府的测验你能用这方法蒙混过去,日后科举去了殿堂,你还能如此不成?朽木不可雕也!” 萧矜像往日一样,“先生,我知道错了。” “回回都只会说知道错了,次次还是再犯,现如今铁刀都刮不动你的脸皮,我治不了你,你就等着你爹回来治你!”乔百廉恨声道。 “别啊,我爹忙于官场,哪有闲工夫管我。” “再不管你,你这萧家唯一的嫡子就彻底废了!”乔百廉道:“今日我便修书给他,让他好好收拾你。” 萧矜咂咂嘴,刚想说话时,身边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惊讶地转头,就见陆书瑾正在用袖子擦眼泪。 脸颊眼角红成一片,泪珠从眼睛里刚落下就被她擦掉,小声地吸着鼻子哭泣,像是在极力压制哭声。 陆书瑾并非害怕受到惩罚。 只是从小到大,从不会有人将期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姨母刻薄,表姐妹冷漠,那些人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她模样出落得漂亮,能够谈个好价钱的聘礼,姨母对她也只是将吃穿备好,多余的关心从来一句没有。 乔百廉打一开始见她,就像个温柔的长辈,他每次看向陆书瑾的目光都充满赞许和鼓励。 陆书瑾见惯了冷眼与无视,这样少有的温暖目光让她充满干劲,所以她认真地听每一句夫子的授课,夜间挑灯读书,哪怕是给刘全等人的代笔文章也都仔细对待,想以此回应那些夫子对她的期望。 如今做出了这事,她怕那些希望的视线变成失望,变成厌恶,更怕萧矜就此毁约,不再帮她救杨沛儿。 她怕自己搞砸了所有事。 乔百廉见她这可怜模样,也不免心疼,叹了一声道:“书瑾啊,你莫害怕。” 陆书瑾泪眼抬头,带着浓浓的哭腔,声音低低的,“夫子,学生有错。” “我知道错不在你,这小子什么劣性我能不清楚?此事定然是他强迫你而为之,不能怪你。”乔百廉说:“但你考场助萧矜作弊,又在众目之下被抓,此事若不罚你难以服众,你要与萧矜同受处罚。” 陆书瑾呐呐道:“学生甘愿受罚。” “你们二人先在这里站到下学,待休沐之后再领他罚。”乔百廉说完,继而又狠狠瞪了萧矜一眼,指着另一处,语气大变,“你到那边站去,离书瑾远点儿。” 萧矜听话地走到另一边,隔了十来步的距离站定。 乔百廉离去,两人就站在门外,偶尔听别的学堂传来朗朗读书之声。 没站一会儿,下学的钟声就传来,在院中回荡。 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萧矜在钟声敲响的第一下就转身离去,陆书瑾看到了也连忙跟上,她腿不及萧矜的腿长,步伐也小,快速地小跑了一段,追上的时候着急之下拉了一下萧矜的手。 萧矜的手指修长,手掌干燥温暖,并不柔嫩,在陆书瑾拉住他的那一刹,他立即就停下脚步,偏头看她。 就见陆书瑾抬眼的时候,密长的眼睫还挂着细碎的泪珠,被金灿灿的夕阳笼罩泛着若有若无的微芒,光落进她的眼睛里,那双墨染一般的眸就没有以往那么黑了,经泪水一洗更加明亮。 “对不住。”陆书瑾握紧他的手,生怕他甩手离开,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之前答应我的,还作数吗?” 萧矜看着她,心里清楚,那一句对不住应该由他来说才对。 “作数。”他似乎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声音的柔软,缓声说:“你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