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雨势已然不小,险些淋湿了身上。杨沛儿见到她极是高兴,拿了布给她擦雨水,又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得知她要留宿在大院之后,就起身烧柴要给她下碗面吃。 陆书瑾也开心,将买来的东西放好,又洗了把脸和手,杨沛儿就将面做好。是清汤面,白澄澄的一碗没什么油水,伴着青菜和上头撒得葱花碎,闻着也香得很。 杨沛儿将面端到她房间的桌子上,自个去洗衣洗漱准备歇息了,陆书瑾就关上了门,自己嗦起面来。 她挑起一筷子,呼呼吹了两下,往嘴里塞一大口时,突然响起了叩门声。 她以为是杨沛儿有事去而复返,就咬断了面条鼓着腮帮子一边嚼着一边去打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了挂满雨珠的绘金伞面,恰好遮住了眼前这人的脸,只能瞧见来人身量高,穿着深蓝色的衣袍,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随即伞面往上一抬,露出萧矜那张俊俏的脸来。 他显然是回去过一次,换了身衣裳再来的,屋里点着的光透过来,依稀落在他的面容上,他垂眸往陆书瑾鼓起的两腮扫了一眼,一边收伞,一边唠闲话一般随口问道:“在吃什么?” 陆书瑾匆忙咽下嘴里的面食,反问:“你怎么来了?” 萧矜跟进自己家似的,将伞倒竖在门口,走进来随手带上了门,说道:“你没回舍房,我只能来这里找你。” “啊。”陆书瑾愣了一下,说:“下雨了,来不及赶回去。” 萧矜走到桌边,将手中提着的一个锦盒往桌上一放,往屋里扫了一眼,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你这屋里连第二把椅子都没有?” 他神色如此自然,仿佛这几日的视而不见和冷脸相待完全不存在,原本陆书瑾还想着怎么跟萧矜聊才能缓和气氛,但他显然没有这些别扭的顾虑,陆书瑾不知为何,心里也有几分高兴。 她走过去,声音有几分轻快:“那你坐,我坐床上就行。” “怎么我还能跟你抢这破椅子不成?”萧矜撩眼看了她一下,将桌上的锦盒盖子揭开,将瓷碟装的菜往外拿,三层的锦盒装了两碟菜一碗粥,搁桌上一摆还冒着腾腾热气,简陋的桌椅被这雪白印花瓷碟一点缀,也显得没那么破旧了。 他将那碗才吃了一口的面往角落一推,说道:“过来吃。” 陆书瑾微微睁大杏眼,讶异地看了看这散发着香气的菜和粥,“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个点还没吃饭呢?” 萧矜上哪知道去,弯了弯唇角道:“你若吃了,这饭菜就倒了呗,你若没吃就正好给你吃。” 陆书瑾一听,当即就十分不赞同他这铺张浪费的阔少做派,坐下来拿起筷子,倒没急着夹菜,而是抬头去看他,“有件事我想说一下,先前那日,是我不该拦着你打齐铭。” 齐铭这种人,披着伪善而可怜的假面,做着谋财害命的勾当,这种人莫说是断两根肋骨,打死都不足惜。 那日她出口相拦一事到底是不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陆书瑾认错认得很坦荡。 萧矜将旁边半人高的木架放倒,拉到桌子旁当椅子坐,听了她的话忽而弯着眼睛笑起来,没说话。 陆书瑾夹了个丸子,先吃了几口,才问,“你笑什么?” “我高兴。”萧矜憋了这几日,乍一见面,其实有很多话要说,但他须得慢慢说:“先前酒楼那日,我是故意挑你的错处与你争执,并非真的生你气。” 陆书瑾很自然地接话:“我知道啊。” 萧矜脸上没有半点意外的神色,问道:“你如何知道?说给我听听。” “猜到的。”陆书瑾说:“我后来想了想,觉得那日事情蹊跷,酒楼的包间门口分明有你带的随从守着,齐铭再大的力气还能挣脱两个人闯进来?应该是经过你的授意故意放进来的。所以即便我不出口拦你们打他,你约莫也是要找我其他错处的,为的就是让齐铭看到我们二人冲突。” 他越听,眼睛里的笑容越深,用右手撑着脸颊看着她,说道:“你这小脑袋怎么这么好使呢?这都让你发现了。” 陆书瑾与他对视一眼,低头喝了一口粥。 这句十分直白的夸赞让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她能感觉到萧矜此刻的情绪很高涨,他说得对,他现在的确非常高兴。 “那日你跟着齐铭出学府,是干嘛去了?”他问。 “他要我仿你的字迹写一份手谕,将守在猪场的萧家侍卫调离。” “你写了吗?” 陆书瑾摇头,她仍一口一口地喝着粥,眼睫垂下去白嫩的脸颊鼓起来,不快不慢地咀嚼着,萧矜看着她吃,并不催促。 等她吃了几口后,才道:“我当时觉得不大对劲,就拒绝了,齐铭又说安排我去齐家猪铺做闲工赚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