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很怪异,就像是从洞穴里刮出来的寒风一样,阴森森的。
于秋华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道:“只要两百五十块!我可以不管男方的条件。”
“要是瞎子聋子呢?”周白氏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于秋华。
于秋华有些眼馋,可是不会抽,只能摆摆手:“瞎子聋子也行!”
周白氏翘着手指头划着火柴点上烟,深深的吸一口,脸上的褶子瞬间抻平了不少:“那要是傻子憨子呢?”
“啊.....傻子啊?”于秋华迟疑了片刻,重重点头道:“傻子也行。”
听到这话,周白氏的脸色严肃起来,抬眼看看于秋华:“你能当家?”
于秋华感觉到像是被锋利的刺刀刺进了胸膛中,下意识的低下头:“何文慧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能当家。”
“那好!”周白氏从兜里摸出一个绣花荷包,从荷包里取出五块钱递给于秋华:“这是见面礼,等到相看的那天,我会将两百五十块送过去。”
见到那五块钱,于秋华顿时眉开眼笑,她将钱连忙接过来,装进兜里后,才突然问道:“你,你不怕我拿了钱跑了?!”
“跑?你可以试试看。”周白氏干瘪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让于秋华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她连忙说:“不会,我就是开玩笑的。”
于秋华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老婆子,直到站起身准备回去,才想起还有事情没有问清楚。
“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啊?”
“我儿子。”
提起儿子,周白氏站起身,脸上第一次浮现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慈祥。
“他叫周大牛,小的时候受到了惊吓,人有些痴傻,不过身上的零件齐全。”
“你放心,只要你女儿嫁到我们家,我不会亏待她,要是她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再给你两百五十块钱。”
听到周大牛痴傻,于秋华心中有些犹豫。
她老家的村子里,就有一个痴傻的男人。
长得人高马大,智商却跟个孩子似的,一旦发起火来,就不管不顾。
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全指着他传宗接代,那时候是解放前,正赶上闹旱灾,他的父母就用十斤麦子,换来了一个从远乡逃难而来的女人。
那女人也算是勤快,嫁过来后,将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下田干活也不吝啬力气,却经常被那傻子殴打。
打得鼻青脸肿的,到了后来,那女人便不见了踪影。
痴傻男人的父母说他们将那女人送回了老家。
但是村子里的人都清楚,十斤麦子换来的儿媳妇儿,谁舍得白白送走。
大约肯定是没了。
一想到这个,于秋华就有些后悔答应周白氏了。
可是。
一想到周白氏答应的两百五十块钱彩礼,和两百五十块钱生儿子钱,于秋华心中就激动了起来。
有了这五百块钱,他们足够过上五年好日子了。
“文慧,我将你养了这么大,也到了你回报我的时候!”
于秋华想明白后大步往四合院走去。
....
此时的何文慧收拾好书包,正准备去上学。
于菊花看到她从里屋出来,笑着拦住了她,从兜里摸出五块钱塞进她的手里。
“文慧,马上要高考了,你拿着这些钱,去买几本学习资料,争取考个好大学。”
何文慧拿着钱,就像是拿着一块炽热的火炭,连忙就要拒绝:“嫂子,我有个同学,父亲是高中老师,她那里资料多,我借来看看就行了,这钱您还是拿回去吧。”
“你这孩子,不买学习材料,买根钢笔,买几个本子也是好的啊。”于菊花攥住何文慧的手,将钱再次塞进她的手心里:“我跟你傻柱哥都没有文化,只能当工人,当然了,当工人也没啥不好的,地位高嘛,但是能当领导,还是要当领导。等你考上了大学,当了领导,以后也能照顾我家何花。”
要是别人说这种话,何文慧也许会觉得这人是有所图,才对她好。
但是何文慧清楚于菊花的性子,这个屠夫就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喉咙眼里的,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何家生活的这阵子,何文慧就像是掉进了蜜糖罐里。
傻柱和于菊花从来没有拿她当外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她跟何花。
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于菊花还要让何文慧喝奶粉。
何文慧是既感动,又害臊。
她十七八的姑娘了,哪能好意思喝那玩意。
想起这些,何文慧心中暖烘烘的,将钱攥在手心里,重重点头:“嫂子,您放心,我一定能考上大学!”
“这就对了嘛,等你上了大学,我也能跟你傻柱哥一块去大学里转转,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读大学,只不过因为小学毕业的时候,不知道三加八等于多少,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梦想。”
何文慧噗嗤笑出声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嫂子,您可真逗,为了安慰我,竟然编排自己。我得上学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看着何文慧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