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火是有预谋的,这顿饭都是有预谋的,把她支走,然后放火烧她的院子。
为了防火,每个院子都是有防火的隔墙的,就连院子里用的木材也是做过防火处理的。
这初春天,哪儿能起那么大的火!
一路疾跑,江茹闻到了浓烈的烟熏味道,还有一丝桐油的燃烧味道。
秦氏在旁指导着相府奴仆们救火,因隔墙和房屋防火材料的设施,火很快便被扑灭了。
江茹连忙裹着一件浸水的雨披跑进去,踩着烧得一片漆黑的砖地跑进去。
房屋是做了防火处理,可是内室的东西却没有啊,丝绸羽衣棉麻全都在这场大火里被烧得个一干二净。
摆在内室的礼服还原来那个地方,白染的衣袍现在黑黢黢的,再也看不出原本模样,只剩下耐烧的金线还串连着经纬,一摸,金线上已然烧毁的布料便成灰落下。
江灵机暗暗发笑,跟自己的娘亲互相对望了一眼,眼底藏着深切的喜悦色。
她面上一副焦急模样,不住的在外面叫喊:“大姐姐,你出来,里头烟熏了,你的喉咙会受不住的。烧了房子啊,衣服啊都不要紧,要是你到时候病出个好歹来可就不好了,爹回来了怎么交代?”
惺惺作态,令人恶心,别人不知道江灵机的真面目,她还不知道吗?
江茹没有回答,自顾自地从架子上取下礼服。再回头时,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江茹眼里没了光彩,走出大门后再也没法站着,她将烧毁的礼服紧紧搂在怀里,慢慢蹲下去,终于悲痛地哭出声来。
江灵机心里一片舒畅愉悦,她简直是太聪明了,既毁了这个贱东西的心血,又一举毁了她的盛楼宴会。
你不是要跟那个世子穿得相配,现在没了,看你还怎么去相配!我就不信了,你还能妖到几时去!
江灵机心里窃喜着,忽地有下人高声喊出来。
“二小姐那边也着火了!”
江灵机猛地回头,眼里只剩下在相府另一头的熊熊火光。
什么!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烧到自己头上来!那她的礼服……
不敢多想,江灵机失了命地往外跑去。
秦氏亦也是慌了神,带着一众奴仆跑出去。
江茹停住了哭声,从地上站起来,泪水还在眼睫挂着,嘴角却已经勾上了微笑。
这个家里,她一个人不好过,那么大家都不要好过了!
那个跟舟舟进了院子的圆脸婢女听到了江灵机的密谋,昨日便已经将全部事告诉了江茹。
怕中途生事端,她为了演好这场戏,一直没有将颜洛夫人亲手缝制的礼服移开。
直到秦氏终于开始了她这场鸿门宴,唤婢子请她过去时,她便看到了那婢子不安分的眼神在往那件礼服上瞟,是在确认礼服是否是颜洛夫人制的。
临到最后一刻,江茹才唤了玉儿将礼服换掉,换上一件白衣红带大致模样相似的衣裳。
果不其然,她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人纵火。
江茹一进院子,就看出来了,这火是从里面烧的。
秦氏故意将吃饭的地点离得远,还等到火已经烧了很大才让人来禀报,虽不至于将房屋烧毁,但烧掉一件礼服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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