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转角处,卿秀秀果然风风火火地往这边来。
她带着盛气凌人的怒气,双眼仿佛要瞪出来一般,紧紧地盯着台上变换舞姿的卿酒酒。
小桃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身子斗了一下,随即又想起卿酒酒往日教她的。
以不变应万变。
因此敛了惊慌,张手拦住要往戏台上凑的卿秀秀:“侧王妃往哪儿去?今日不是在翠玉轩里煲汤吗?怎么还有空来看我们王妃跳舞?”
“让开!”卿秀秀伸手就是一巴掌,将小桃的脸都打肿了:“你们王妃不知道从哪学的不三不四的招数,本王妃如今执掌王府后宅的事务,见不得有人带着狐媚手段在王府闹腾,给本王妃滚下来!”
卿秀秀快要气死了。
她心意满满地准备了芙蓉花盅,差了人早早告知季时宴,就是要他一回府就去她的翠玉轩。
可方才下人匆匆来报,说卿酒酒竟然公然在戏园跳狐媚舞,将季时宴都引了过来。
她听过之后哪里还能忍?
最近卿酒酒对她的威胁已经够大的了,现在还敢公然勾引,当她死了不成??
这个贱人!
小桃挨了一巴掌,记着卿酒酒教的,全然不反击,反而是掉起了眼泪来。
平日里动辄打架,打不赢也要骂赢的小桃居然哭了。
谢雨一骨碌从台上翻下来,指着卿秀秀:“侧王妃,你你你太过分了吧?”
“你又是哪条狗?你原本是王爷养的狗,那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为了那些下贱的人,负了王爷对你的好!”
谢雨不介意有人骂他狗,可是卿秀秀的话说的未免也太过难听了一些:“你!”
琴声突然停了,台上的卿酒酒停下动作,她走到台边,扶着台子屈了身子:“卿秀秀,你是要当着王爷的面拿乔么?”
季时宴还站在不远处。
卿秀秀瞥了一眼,他似乎没有要过来插手的意思,见此,她不由更有底气。
“若不是你在此用些不三不四的手段,我与王爷也不必来这走一遭,平白来你这看一趟笑话,脏了我与王爷的眼!”
周遭的下人却开始议论。
“侧王妃好大的排场,王妃的人她说打就打,竟然半点都不顾念主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正妃。”
“是啊,我看下手还重,小桃的脸都肿了。”
“戏园又不顺翠玉轩那儿的路,王爷过来总不是王妃绑着他的腿过来的吧?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闭嘴!”卿秀秀猛地回身,怒瞪向这些人:“你们这些贱奴,若要跟着她胡闹,本王妃统统罚一遍!”
“这王府的规矩,王爷没有空闲管,才会多了你们这些光吃饭不干活,又不长脑子的奴才!再吵全都给板子伺候!”
卿秀秀这个威立够了,见下人都不敢再出声,她才满意又得意地看向卿酒酒。
启唇,用唇形说了三个字。
卿酒酒看懂了,她说的是:我赢了。
她这么一通发作完,这才走向季时宴,依偎在他身边:“王爷,阿秀先斩后奏,您不会怪我的吧?”
没等季时宴说话,她又继续道:“我早就学过治家之道,若是风气懒散,于一个家而言,是万万要不得的,因此我才大声呵斥了这些下人,您过来,也一定是瞧姐姐这个举动有失身份,只是不好开口惩罚对吧?毕竟这当众跳舞,乃是青楼的行为。”
她三两句,将卿酒酒的行为极为贬低。
其实大周的国风远没有如此闭塞,每个府邸基本都有搭建的戏台,不仅是为了请戏班子的时候方便,更不乏有些官员府邸自己娱乐一二。
见季时宴不说话,卿秀秀更温声地哄:“王爷若是觉得阿秀做错了,那我跟姐姐道歉就是,不过希望王爷能体谅阿秀的一番苦心。”
她其实根本不怕季时宴罚她。
以这些日子季时宴对她的纵容,自己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甚至想,是不是自己要天上的月亮,季时宴也会给自己摘下来。
因此她方才才会那么直接就打断卿酒酒,更是公报私仇地将小桃扇了一巴掌。
都是因为她笃定季时宴不会惩罚她。
自从怀孕后,她不仅肚子长了起来,就连胸脯也愈发饱满。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贴着的季时宴的手臂蹭了蹭,一脸讨好的笑意:“王爷不要跟妾生气了,这芙蓉花羹都该凉了,随妾去翠玉轩用膳吧?还有沐浴的水,妾也已经命人准备好了。”
季时宴抽出手臂,他的眼角余光就没离开过卿酒酒。
这女人今日一出,只是一时兴起要来跳舞?
还是自己最近都没去海棠苑,她‘故意’来这跳舞,就为了引他过来?
她终于知道,这府里没有他的关照和宠爱,会举步维艰了?
不管如何,方才她跳舞的英姿,却都还历历在目。
只是....凭什么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跳?
还不是平白得卿秀秀一顿羞辱。
侍女还被打了。
他看见卿酒酒扶着那台子,身体瘦弱,似乎只要风吹一阵,她就能掉下去。
“王爷?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