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自己选(1 / 2)

谢时没想到宋旬还会跑回来。

他们本就腹背受敌,以少敌多的场面,这个傻子跑回来就是送命。

可他却骑在马背上,手里握着长剑,神情英勇地砍开了一条路。

季时宴一回眸,与宋旬对上目光那刻,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

从他踏进飞狮寨第一天起,看到宋旬这个人,他就喜欢不起来。

当时卿酒酒问过他认不认识季时宴,他只说了坏人两个字。

听起来有些像小孩子骂人。

可是季时宴那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个宋旬身上,有着超乎常人的沉着。

他明明看起来很温和,手上不沾烟火气,可越是温和的人,越让他觉得危险。

那感觉,有些像他小时候面对那个对他如同笑面虎的继母。

专门出阴招。

宋旬脸上溅了不少血,热乎乎的,糊的他眼睛都是猩红。

视线掠过季时宴却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宋旬看向谢时:“阿时,为什么觉得我需要你保护?”

“也不是保护,”谢时不疑有他,他挥剑砍了个人,冲宋旬一笑:“牵扯你进来做什么,你已经帮了够多忙了。”

这个关口,谢时还能笑出来。

他这个人对生死本就没有多大的追求,当年要不是卿酒酒相救,他恐怕早就是一具白骨。

宋旬与他背对着背,爽朗一笑:“要不是你,我也早就死了,别赶我走。”

他们的包围圈正迅速缩小,一群人被飞快地赶到山崖左侧的悬崖边上。

“方才看到一枚信号弹升空了,想必是谷主,她向来聪明。”

沈默也接过话:“谢雨在山下,他看到位置,定然知道这里出事了。”

容锦手里还挽着最后一支弓,直指季时宴:“穿膛死和跳下去摔死,你自己选。”

沈默一把护在季时宴面前。

他手上受了伤,血将臂缚都染透了。

喘气声很粗,却依旧坚定地挡在季时宴面前,表明了谁要杀季时宴就要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其实在场的人都受了伤。

徐白腹部中了箭,流血太多。

谢时的腿被砍了一剑,季时宴则本就满身伤。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血。

一夜的混斗,太累也太乱了。

悬崖边呼呼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依稀还能听见下边江浪拍在礁石上的撞击声。

人若是掉下去,生还的几率小之又小。

容锦咽了口唾沫,凶狠狠地冲沈默道:“你图什么?跟着他没有出头日!连陛下都容他不下,你又非得搭上一条命,你是不是傻?”

“我不知道傻不傻,我只知道,没有主子,八年前我们就该死了。”

沈默痛咳了一声,坚定地不让开:“人活着,得对的起良心。”

季时宴即便这几年变得再多,他在战场上还是那个人。

沈默陪他一同成长过来的,都经历过第一次上战场时的胆怯。

那时候还是老王爷带着。

多少次生死之间,都靠着季时宴的敏锐才能逢凶化吉。

九年前——

老王爷死后,年仅十八的季时宴接过大周三十万兵力。

他年纪小,还不是带兵如神的战神。

也曾经被敌人围困在山巅,等不到救援,粮食不够吃。

那会儿容锦和沈默都受了重伤。

季时宴为了不让他们挨饿,硬是带着仅剩的十个能战的士兵,冒着被发现就送命的危险,挖通了一条可供逃跑的暗道。

那一次他不眠不休整整六日,等脱离危险后,第一个倒下的便是他。

可也正是因着他,保住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

沈默没忘,这些年季时宴再怎么变,他也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是个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人。

容锦此番反,就是做错了。

他要忠于小皇帝也好,要攀附别人也好。

可是帮着那些人来杀季时宴,就是畜生行为。

“人要向前看。”容锦脸上都是尘土,却依旧坚持:“我要向前看。”

没什么好说的了。

季时宴讨厌战前抒情,他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打破了僵局——

抬臂将沈默猛地推开,而自己整个暴露在容锦的眼下。

容锦也没有犹豫,那支箭毫不犹豫地射出!

沈默怒吼:“主子!!!!!”

那声音散在风里。

季时宴当然不会白白等死,他弯下腰,抬剑一挡,那支箭改变了方向,嗖一声窜了出去。

平衡被打破,容锦那边的人嘶吼着冲上来。

谁也没看见宋旬眸光一闪,他与谢时站在后面,刚好能看到季时宴的背影。

握紧手中的剑,他歪了歪头,只要这个时候动手,一剑刺穿季时宴的胸膛。

那他在这五洲内的唯一对手,就该死掉了。

从此后谁也挡不住上阳。

他要将五洲收入囊中,就少了那么一个劲敌。

他回来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拿下季时宴。

既然他已经猜到孟九安没死,那今夜过后,两人的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