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大院里搭着军绿色的帐篷,帐篷里放着几把绿色的铁皮圆凳,凳子上坐着几个零碎的人,顶着白花花的孝布,偶尔发出一阵抽泣声。
“妈,爸已经没了,我们可不能没有妈啊?”
“别哭了,妈大概是随爸去了,收拾一下,准备入殓!”
哭声一阵接着一阵,断断续续的,不像是在做梦!
她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直接让她懵逼了!
一扇绿色的木门,门后的绳子上搭着黏糊糊的毛巾,地上放着一个双喜脸盆,有几处已经掉了漆皮,斑斑点点。
墙上的年画,小猫钓鱼的围墙布,抬头看见报纸糊成的屋顶,窗台上放着一个圆形的粉红色镜子,旁边还有一把缠着头发的桃木梳子。
泥土地上,倒也算干净了,门口立着一把高粱扫帚,长方形木凳上堆着一些旧衣服,好像都能闻到味道了。
蔚然惊讶:“这是哪里?难道婆婆临时改变了蓄意谋杀的战略,而是将她卖给了人贩子!”
咣当!有人一脚将房门给踹开,几个猛汉冲了进来,直接将炕上的蔚然丢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做什么?”
“妈,求求你们,放了我妈!”
蔚然只是感觉自己的脑袋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她的脑袋一阵疼痛,一股陌生的记忆从她的脑海中涌入。
这一次,她终于可以确定她这是重生了!
蔚然的嘴唇颤抖着,双拳紧握,她在梳理刚刚涌入大脑的信息。
原身与她同名,叫蔚然,四十出头,有一个20岁的儿子,一个女儿,今年刚满16岁,两个双胎孙子,不到四岁。
娘家住在锦南乡石河大队,父母都是农民,老实种地的庄稼汉,家中一第一妹。
19岁那年,因为父亲患病,无钱医治,她嫁给了男人。
婆家在离锦南乡有二十里地的过山屯,两个姐姐也都离这里不远,随时都会回娘家,拖家带口,一住就是个把月。
原主的男人被父母宠溺,长大一点,做了错事,当爹娘的也不敢说,有爷爷奶奶撑腰,爹妈也拿他没招。
到了成婚的年纪,家人到处的打听,想找一个乖巧懂事的媳妇过门,结果这一找就是两年,看上他的,他看不上人家,看不上他的,他却围着人家屁股后转,花钱又卖乖。
老爷子得知情况后,亲自出面,托媒人介绍了一门亲事,初见,家人就对蔚然十分的满意,不但貌相好,而且性格也温柔,随逐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婚后,男人却懒得不行,整日的睡个天昏地暗,只要手头紧,他就能想起爹娘,找爹娘要,但凡自己吃顿好的,有一点钱,绝对是想不到爹娘的那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厚脸皮,养着一双儿女,好像都是爹娘的责任,上学花钱,媳妇娘家的花销都是爹娘在操持。
为了让日子过得好一点,原主就唠叨,让他找个事情做,谁知道他当下答应的是很爽快,实际上,我行我素,原主再多嘴,就是棍棒相加,晚上满村游魂的瞎逛赌钱,白天蒙头大睡。
一日,邻居家挖地打墙,非说原主家占用了人家的地埂,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邻居曹军家,仗着镇上有亲戚做官,当下就被打死了原主的男人。
原主气不平,到处求告,通过别人的点拨,她找到了镇书记,谁知道,这曹家得知原主告状,直接闯进了原主家,带人打死了原主。
蔚然从炕上爬起来,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妈,您还是别出去了,这曹家的人仗势欺人,我们惹不起的!”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小碎花棉袄的姑娘,齐刘海,扎着一对羊角辫,一张白皙的脸蛋,泛红的双眼盯着她在看。
“没出息的东西,现在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你还要当瘪三?”
院子里,几名大汉摁住原主的儿子大喝:“最好给我们再补一亩地回来,另外交罚款七千,不然,你们家还要办丧事!”
朝里有人好办事,这话说的一点没有错,曹家仗着镇上有关系,为非作歹不说如今还威胁张家强行划地,诈钱,郎朗晴空,竟然一点王法都没有了?
蔚然心中愤怒不已:“她娘的,这都什么社会了,竟然还有这种泼皮无赖上门耍横!原主,你放心,我既然占了你的身子,就要为你出这口恶气!”
蔚然见状,冲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冲了出来,瞪着大眼睛骂道:“你们这帮畜生,还不放了我儿子?”
“妈,我们还是认了吧,人家镇上有人,我们得罪不起的。”
“你们镇上有人,我们是泥腿子老百姓一个,那么我今日就拼了,砍死你们这帮王八羔子,老娘大不了一死!”
蔚然举着菜刀,冲着那两名男人扑了过去,眼看菜刀就要落在那男人的身上,男人吓得倒在了地上,大喊一声:“狗日子的,姓罗的,给老子几个钱,这是让老子来送命啊。”
菜刀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吓得两名男人都尿裤子了,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这位婶子,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件事不能赖我们啊?”
蔚然的脸上,一阵阴森的寒气,她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