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当年离开的时候,老族长只有十来岁。
他依稀记得,当年家族里是爆发过一次争吵。
由于那时候的他还太小,并不知道家里到底在争吵什么事情。
只记得,争吵过后没多久,二叔公刘青便离开了。
爷爷也因为这件事情,没过两年便撒手人寰,族长的位置,也落到了老族长的父亲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刘青要是不出现,他几乎已经忘了当年的事情。
现在想来,当初所争吵的,多半也是因为这血蛊的事情。
刘青脸上带着一丝疯狂道:“你爷爷就是个倔脾气,明明都没有几年可活了,还要墨守成规,还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正义,怎么也不肯用血蛊为自己续命,结果如何?”
“看看现在的族人,走的走,散的散,哪里还有曾经的辉煌!”
“你要知道,在你爷爷那一代,我们苗疆可是令人谈之色变的存在,是无数名门正派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地,谁不怕我们的蛊术,谁不忌惮我们的毒术?可现在呢,你扪心自问,如今还有多少人会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有多少人知道蛊毒二字怎么写?”
老族长沉默不语。
这些都是事实。
自从爷爷将那些专门害人的蛊术和毒术都束之高阁,不在让后人沾染之后,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村落,再不复往昔的神秘和威严了。
刘青继续道:“我苗疆存在早已有了数千年,却因为你爷爷的假慈悲,假仁假义,落得个这般下场,你说现在的苗族,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让别人看笑话么,还是等着别人上门侮辱。”
“与其在这里混吃等死,还不如让你们死的有价值,有意义。”
“你放心吧,只要让我继续延续寿命,终有一天我会让我们苗疆的地位,重新回到最繁荣的时代,让世人闻之色变,而不是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过来!”
凌厉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扫过方毅等人。
老族长辩解道:“二叔公,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啊,你们存在的时代,战火连连,人人自危,食不果腹,有一技傍身没什么错,但是现在和平年代,家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生活水平和以前完全是两个世界,当年爷爷让我们回归普通,其实又何尝不是在保护我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么?”
刘青冷冷道:“我只知道,落后就要挨打,没能力就只能成为别人屠刀之下待宰的羔羊。永远把活下去的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那才是愚不可及!”
老族长人神色黯然。
没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自己的二叔公。
因为从结果上来看,当年的确是自己爷爷的选择错了。
如果能够继续继承苗疆的特色,或许现在就不会轮到堂堂一个传承了数千年的种族,如今还只剩下一个村的人。
想要辩驳,是那么的无力和可笑。
他也是一把年纪了,人世间的沧桑早已看透。
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伟光正。
这些年来,他其实也何尝没有过这种想法。
只是他的天赋不行,加上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只能如同先前那般,骗骗自己,能让内心得到那么一丝宽慰。
不至于死不瞑目。
“二叔公,你回来吧,以你现在的能力,重新领导我们,带着大家走出困境,可以么。”老族长满是期待道。
刘青眸光冰冷:“就他们?还不配我亲自调教,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罢了,能让我种下血蛊,已经是对他们莫大的恩赐。”
回来潜伏二十多年,让他对如今的族人,早已失望透顶。
“让我的生命继续延续下去,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苗疆重回昔日的繁荣,而不是指着一群没有希望的人。”
老族长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悲切和绝望。
仿佛已经看不到族人的未来。
阿宝宽慰道:“族长,我看他已经疯了,你别在意他说的鬼话,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充足,做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不好,大家不挨饿也不受冻,当初先辈研究蛊术毒术,不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活着么。现在已经达到了这个条件,舍弃一些东西,也没什么不对的,不然我们恐怕也不会现在这样安定的生活。”
“哼,愚昧无知,当真正的灾祸来临,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那那些砧板上的鱼肉有什么不同?”刘青不屑一顾。
方毅忽然开口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这世界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更不会有两种相同的想法,你活了上百岁了,莫非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总以为这样做是为了别人好,可是你又何曾想过,他们愿不愿意这么过?”
忽然有人大喊道:“我们喜欢这样的生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