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昀再次扯唇,轻笑,优雅如水,云笑有一瞬间的恍神,这个人,从最初相见就是这样的高雅。
直至最后,一路行来,他依然是当初那个优雅的人,在街边当她们是乞丐,当即施舍了一绽银子,其实于那时候的她们,他实在是心地善良的一个人。
“我不会赖的。”
夜无昀清悦的声音响起来,停住了身子,回首望她,眸光绵远悠长,有什么东西滋生了,又有什么东西湮灭了,然后他温和的声音响起来:“那我回去了,楼里还有事要处理呢?”
“好,我让人送你吧。”
“不用了,”夜无昀人已转身往外走,心浮起缠缠绕绕的酸涩,不是那种痛不欲生,也不是那种死去活来。
可是依旧很难受,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心似乎在自已不注意的时候,便沉没了下去。
直到她的大婚,他才感受到那么疼,不过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唯有给予她祝福。
云笑望着那远去的高挺如隽竹的背影,似乎有些沧凉,不过随即否定了自已的想法,一向洒脱冷漠的夜无昀,怎么会有沧凉的背影呢,随手打开了手中的锦盒。
只见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玉雕人,栩栩如生,光泽透明,竟然那么像一个人,仔细看去,竟和自已有几分像。
云笑不由得抬首,早已没有了夜无昀的身影,轻风轻拂过她的脸颊,那玉雕上冰凉的气息,从指尖传到心里。
她笑了一下,有什么明白了,但也什么都没明白,只是收了起来,有一份美好,藏在看不见的旮旯里,沉浸了过去。
正月十五仍元宵佳节,这一日比以往每一个节日都要隆重,要热闹,因为这一日是东秦皇帝大婚的日子,诏书早就下了,民间的人早知道了,炮仗放得通天的响。
大街小巷更是人头攒同,万人长巷人满为患,红色的绣龙凤呈祥的毡毯从外宫门顺着最繁华的九华街一直延伸到云王府门前。
云王府一大早人山人海,宾客满门,其中有亲戚友人,还有那些走动的商贾臣富,挤挤一堂。
玉轩中,有两名皇帝派了过来的宫中女官,另有两名年老的嬷嬷,四个人正在房中手脚忙碌的给新娘清脸,上妆等。
眼看天都快近中午了,她们才做这些,真怕误了吉时,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什么人吃受得住。
可是她们这位新主子就与常人不一样,这样大喜的日子她竟然心安理得的睡了个香香的觉,然后起来还吃了早膳,最后才允了她们进来清脸上妆。
这大概是从古到今,第一位能在大婚当日睡得人事不省的皇后了,不但睡得心安理得,而且还美美的饱餐了一顿,似乎生怕饿着自个了。
要知道新嫁娘是要禁口的,直到晚上的时候才可以吃一些花生枣之类的东西,意指早生贵子,还要和皇上喝合卺酒。
不过女官和嬷嬷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听说皇上十分宠这位新娘娘,而且这新娘娘她们是认识的,就不是一个善主子。
以前能在宫中装傻打人,连从前那个假皇帝都打,何况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所以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才把一个妆容上好,然后是穿嫁衣,那白色的婚纱是别人没有见过的,大家也不知道如何摆弄,还是云笑自已亲自穿好的。
不过脖子上却空荡荡的没有配套的东西,一些金银之类的首饰,显得很俗气,和这件婚纱根本不配套,她似乎把这件事给忘了,云笑苦着脸。
房子里的嬷嬷和女官还有玉轩里的小丫头都看呆了,人人赞叹。
这时候门外有小丫头的说话声:“王妃好。”
原来是云王妃过来了,一屋子的人皆垂首立于一边,云笑坐在妆台前,回首望过去,只见云王妃一身喜庆之服,雍拥华贵。
虽然四十岁的年纪,却丰韵尤存,因为她心中的坦然放开,使得眉宇间总是带着一抹慈善,眼神更是清明,倒比初相见时妩媚动人得多。
自从她回王府之后,对待云笑倒是真的放开了,做到了一个长辈该做的事,云笑心中的介怀也消除了不少,对她很尊重。
此刻看她亲自过来,必是有事要嘱咐,便挥了手让人退出去。
婉婉领着一干人退到门外守着,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云笑起身迎她坐于房间一边的榻上,浅浅的开口:“大娘怎么过来了?”
云王妃笑望着她,心中一番感概,为自已年轻时候做的事,如果当年释怀一些,自已何尝不是多了一个女儿,可是终是错过了很多啊。
眼底思潮翻滚,伸出手从袖拢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的盒子,慢慢的打开来,只见里面有一条润泽光灿的珍珠项链。
虽不是稀世之宝,却可以看出很名贵,那一粒粒饱满的珍珠,泻出浅浅的光线,辉映在锦盒内,云王妃轻轻的摩娑着,似乎昨日便在眼前。
“笑儿,这是大娘当年出嫁时,娘亲亲自给大娘戴的项链,大娘没有女儿,虽然以往对笑儿不好,但是至少在笑儿出嫁的时候,大娘能亲手为笑儿戴上这项链,这也是我们之间的情份,而且大娘当着笑儿的面保证,会好好对待你爹爹,和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