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舞着手中菜刀直直往那官员身上砍,俨然是被逼到了绝境之中。
男人嘴笨,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哪里能说得过油嘴滑舌的官员一顶谋害的帽子扣上去,刺激的他青筋暴起,两眼猩红,喘着粗气。
“我让你胡说!”
四周传来惊呼之声,几人紧紧闭上双眼,害怕看见血迹斑斑的惨状。
菜刀自然是砍不下去的,顾司渊在,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闹剧发生?
他以石子为针,飞快的打在了男人的穴位之上。
只听见男人哎呦一声,手吃痛垂下,菜刀也随之垂落。
清脆一声响,失了刀,男人捂着胳膊,恨意不减的眼神直直望着躲在侍卫背后的官员。
“到底出了何事?”
顾司渊厉声开口,周遭人断断续续开口,方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说来说去,还是牵扯到为数不多的粮食。
村民们拖家带口上山,粮食本来就背的不多,几日下来,在山洞里躲的,蓬头垢面,肚子也填不饱,他们难免心生怨气。
偏偏,处在同一山洞之内,江南府的人过得百般滋润,数十人都看在眼里,他们吃的都是白米细粮。
追随林知府而来的那些商贾人家,粮食不知道装了多少箱子,满满当当。
男人实在是饿的发晕,拉下脸问人讨要了两口,不料,粮食没讨要来,还得了几句奚落。
对方的轻蔑口气仿佛他们被迫离乡的灾民是什么臭虫一般。
虽然顾司渊并未亲耳听见,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人一眼,想必这肥头大耳,仗着有林知府包庇的狗腿子说话也不会好听。
他们带来的粮食所剩无几,顾司渊有心想分百姓几口,也是无能为力,侍卫们都削减了干粮。
可这群富商们,逃难路上都带了不知道多少好宝贝,性子吝啬,不肯放一丝一毫出来,事到如今还留着这么多白米白面,腊肉,火腿……
顾司渊见状侧过身,看向了边上看戏之人。
“李家主,你们带了这么多粮食吃,又吃不完,不如做桩好事,孤出资买下这些粮食,分发给灾民,如何?”
李家主面色一僵,他还指着这些粮食好好的大赚一笔呢!
太子出资?那粮食的价格如何哄抬的上去?
他们一众人面面相觑,江南四大富贾都在这了。
顾司渊淡淡扫过那些个家仆身后的担子背篓,虽用灰布盖着,还是能隐隐约约闻见腌肉的香气。
“太子殿下出资怕是不妥,咱们手里头要是有富足的粮食,自然是说一不二,分给可怜的百姓,可殿下,李家家仆众多,他们也跟着我流离失所,这些粮食,家里头的仆人都不够分。”
李家主作势为难,其余几位家主也附和起来,果真是一丘之貉。
看似情真意切的说辞,顾司渊听的心里头直发冷笑。
他们可没那么好心,怕是担心他出的钱,没有翻上好几倍,不能赚黑心国难钱。
顾司渊似笑非笑,李家主额头上冒汗,他在顾司渊的打量之下,两腿发软。
饶是如此,都没能舍得那些粮食,也不松口。
见状,百姓们有苦难言,有人气不过,愤愤骂了几句。
饿都快要饿死了,他们哪里在乎身份尊卑?半分都没了从前不敢得罪富商官府的模样。
顾司渊皱起眉来,若是放任怨气冲天,怕是终将酿成大祸。
侍卫无声抚摸着刀鞘,只要太子殿下一声令下,他的刀就能抵在李家主的脖颈上。
以死相逼,就不信他不服气。
如今跟在顾司渊身边的都是他的亲卫,以他马首是瞻。
诡异气息在山洞弥漫开来,配着外头淅淅沥沥扰人心烦的雨滴声,李家主仿佛嗅到什么危险般,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后悔。
他是不是该松松口?不然彻底得罪了太子,也绝非好事。
正当李家主犹豫至极,顾司渊淡定转身,走到洞口前。
“诸位都有私心,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盼莫要像前朝饥荒,吃人的可怖事来。”
吃人……
死一般的寂静在洞内,无一人开口。
前朝确有其事,那是饥荒年,树皮树根都啃光了,人人饿的面黄肌瘦,一开始是吃死婴,后来愈演愈烈,活人生煮,黄土递上随处可见人骨。
李家主脸都白了,“太子殿下说笑了,前朝的荒唐,哪能与现在相比?有太子殿下在,我等心甘情愿分粮,与大家一同度过难关。”
李家主都松口了,其余人再坚持,怕引得太子记恨,也纷纷开口说愿意分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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