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方止珩，也沾了秦筱芸的光，名义上是神女的随从，打扮的一席锥帽遮面，旁人也不好明面上说什么见不得人，神神秘秘的话。

秦钟晚并未多看坐在前头的秦筱芸几眼，和身边的楚长缨聊着。

皇帝大概是极为高兴的，美酒一杯接着一杯，喝的面目通红，开朗大笑间还能听见他夸赞那些国师的话。

秦钟晚听着心里头波澜不惊，侧目看了一眼顾司渊，顾司渊面无表情，连桌案上的食物也没动几口，可想而知，心情也是不渝的。

只是，秦钟晚此时此刻万万没想到，性质正高的皇帝，会突然开始缅怀，缅怀如今因惹怒了他，企图在政事上动些自己小心思的云妃。

才听没两句，顾司逸就坐不住了，趁热打铁，说起母妃在长乐宫已经知错悔改，这么热闹的时候，她却被关在深宫之中，想必心里头的滋味也不好受。

顾司渊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好弟弟，其中蕴含的暗示，不，不应该称之为暗示，都已经是明示了。

皇帝脑子一热，“好！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那就特赦云妃，看在她伺候朕多年的份上。”

顾司逸瞬间眉宇飞扬，高兴还来不及呢，趁着普天同庆之时，将自己的母妃从禁闭中解救出来，也好打听打听，当日究竟是不是提起了那些事，才会惹得父皇震怒？

禁足的云妃都被放了出来，可想而知皇帝是真的龙颜大悦。

看似热闹的气氛之下，隐藏着不知何时会彻底到来的暗潮汹涌，秦钟晚不知为何就是享受不起来这场宫宴。

或许是高位上的秦筱芸，时不时对着底下头来炫耀的目光，在她身上刻意停顿的视线吧。

若不是娘亲和嫂嫂还在秦钟晚的身边，她早就找了借口，早早离席了。

秦筱芸几次三番对秦钟晚所在的方向投去目光，心中不知道有多得意，杯盏中的果酒都变得爽口。

秦钟晚没什么表情的在位置上坐着，落入秦筱芸的眼中，就是低人一等，一想到，秦钟晚觉得憋屈嫉妒，秦筱芸就要乐开花了！

抛却了云妃的插曲，宫宴热闹随着歌姬们的载歌载舞也愈演愈烈，杯盏交错间，是一张张带着笑容的假面。

连顾司渊都不得不提起精神，应付了几位重臣前来敬酒，哪有什么真心可言？

“嫂嫂，差不多了，咱们早些离席吧。”

精美的佳肴，看上去的确是模样好，只是吃上去的滋味，让秦钟晚五味杂成，她吴心留在这场公演里，在歌姬们下去的时候，悄悄附在嫂嫂耳边耳语。

楚长缨点了点头，“我都觉得没多大意思。”

只不过是看那些个假道士被人人奉承，连秦筱芸那个什么破神女，都仿佛成了香饽饽。

楚长缨不敢将这些话明面上说出来，私底下和秦钟晚嘀咕两句还是行的。

她们想走，临了，去有人不想让他们走。

秦钟晚还未起身告退，就有人等不及了，生怕她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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