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第一时间,贺舟景去了冰箱面前,把上面的药箱拿了下来,嘱咐季夏坐到沙发上去。
季夏知道他要做什么,人也十分听话,识趣的坐到沙发上等他。
贺舟景走到身旁坐下,随即把她手上的纱布拆开,伤口早就止血了,小但有点深,加上女人手臂白净,小伤口看起来些许触目惊心。
看到这里,贺舟景忍不住皱眉,季夏看他表情不对,鼻息间带着淡淡地微笑,她像是在安慰着男人,说:“真的不疼,就是看着严重罢了。”
贺舟景缓缓打开药箱,从里拿出药膏,刻意放慢手上的动作,平静的说了一句,“我知道。”
季夏微顿。
知道怎么还这副表情?
贺舟景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注意观察她的神情,尽管动作放得很轻,但触碰到伤口的那一瞬间,还是疼得季夏龇牙咧嘴的。
季夏强忍着疼,不想让贺舟景知道。
免得他又担心。
可惜贺舟景还是太过于细心,她的忍受,还是被他发觉。
贺舟景垂下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小小的暗影,映着他眼里担忧的神色,清俊的面容有着淡淡地豁然,动作却越发细致了,“我再轻点。”
季夏没想到自己这么忍也会被他发觉,她轻咳一声,小声地囔囔一句,“按你的力度来。”
她顿了一下,像是鼓起多么大勇气似的,肯定说:“我能忍!”
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可爱的同时又觉得像个小可怜。
这句话,让贺舟景脸上露出一丝丝不悦,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直接叫她全名,“季夏。”
季夏没反应过来事态的严重性,呆呆的应,“嗯?”
他坐在她身边,季夏只得偏头去看他,歪了下头,“怎么啦?”
贺舟景抬眸看她,额前细碎的发遮住黑眉,眉宇间透着一股温和气息,“以后要是哪里疼,千万不要忍,直接说出来。女孩子是不必这么故作坚强的,知道吗?”
客厅内的光什么都没透过,径直落在贺舟景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庞上。
白炽的光线遮住了他眸中的悸动,说话的薄唇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季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表情微微怔了一下,原本还很稳定的情绪这时受到他话的影响些许波动,心中一颤,“我……”
贺舟景又一次放软自己的嗓音,开口的声音如清润的水波,他似乎只有在面对季夏时,贺舟景整个人才是最有人情味的,他轻叹,“夏夏,看着我。”
季夏眼里泛着泪花,瞬间胸口堵得慌,她知道,自己是被贺舟景的话感动到了。
见贺舟景说话了,她下意识抬眼看他,一双水润明亮的大眼睨向他,后者见她眼里含泪。
便抬手给她拭泪,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答应我,下次遇到委屈了,请直接告诉我好吗?”
“你忍着,才是对我的折磨。”
季夏下意识点头。
贺舟景捏了下她软乎乎的脸,轻声,“真乖。”
他把剩下的药擦完,最后给季夏贴上创可贴,纱布会闷着她的伤口。
季夏望着如此温柔细心的他,吸了吸鼻子,抓住他的手,“贺舟景,我好像对小时候的你有点印象了。”
正在给她整理衣服的贺舟景手一顿,闻言猛然看她,开口说话的音调,清远好听,“真的?”
季夏细细看了他一眼,郑重点头,“真的。不过我记起来的事情不多,只知道我……原名不叫季夏,而是用的一个小名——甜甜。我记得还是院长给我取的,因为那时我刚去院里不愿意说话,性格孤僻,谁和我说都不理。
院长也没凶我,而是耐心的照顾我,某天她在照顾我的时候,我第一次破天荒对她笑了起来,她也笑了起来,还说我笑得很甜,既然不愿意说自己真实姓名,就叫甜甜吧。”
“后面,在她照顾下我愿意开口说话了,但和院里其他小朋友合不来,只有你……”
季夏一字一句陈述,对他眨了下眼睛,“是我愿意主动靠近的人。”
“可你到离开也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只知道自己那会喊你大哥哥。”
贺舟景听得心里高兴,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他的心中突然蹿起一股激动的火苗出来,“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了吗?”
季夏摇头,语气些许失望,“只记得在院里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没想起来。”
贺舟景没硬逼她想起,眼神温柔,“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回想。”
季夏又一次点头。
看着贺舟景俊朗的脸,她张了张嘴,看了他好一会,由衷的说了一句,“你这张脸,真不看不出你比我大五岁。”
贺舟景听后挑了下眉,饶有兴致的抛给她一个问题,“夏夏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这张脸,以我大你五岁的年龄来看,你是看不上我的,对吗?”
季夏:“……”
她一时无言。
好半天才嘟囔着说:“我才没有。”
贺舟景似在遗憾的叹了口气,“这都要思考,看来我刚才说的确实都是夏夏的词啊。”
季夏哑口无言。
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