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纪的声线正处于变声期，可不像其他男孩子那般是公鸭嗓，贺之纪的音色听起来十分清冷，除了带了点哑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季夏见他终于开腔了，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于是赶紧点点头，乖巧地说：“微辣，不加葱。”

贺之纪看着眼前这个真把他当成卖烧饼的女孩，吊儿郎当的面容上盛满了兴味，瞥了眼她身上的校服，忽然来了逗她玩的兴趣，懒洋洋的开口，

“喂，我看起来像是卖烧饼的吗？”

季夏“啊”了一声，眨巴了两下双眼，反问，“你觉得自己像吗？”

这动作莫名戳中贺之纪的萌点。

一向情绪不外露的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

不错，是个聪明的姑娘。

知道把问题抛过来。

贺之纪下巴微扬，眉梢轻佻，看着季夏，似笑非笑道，“我是在问你。”

他又直勾勾看她两眼，忽然没由来说：“你……我好像在哪见过。”

可惜季夏没听到这句话，“啊”了一声，“什么？”

贺之纪冷笑，站起身，无波无澜说：“没事。”

季夏听他语气不是很友善，顿时心里更害怕了，想转身离开，但她怂得腿软了。

她咽了口口水，以为自己不说的话，他真的要对她发火了，于是季夏一边看他脸色一边思索着回答，“古有武大郎，今有你。”

贺之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贺之纪觉得甚是有趣。

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以及内心顿时有了一种想欺负她的冲动劲。

季夏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她这会意识到自己表达可能有问题，怕少年误会，她又强壮镇定解释，

“历史上的武大郎很高的，而且人好……所以人好的人卖烧饼一定很好吃，”她想了下，还不忘适当拍一下少年的马屁，“比如你。”

贺之纪没说话，眼尾稍扬。

而后，他走到她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只到他下巴处的少女，便主动弯下身去，视线和她平齐，心里产生了想整她的想法，于是他故意加重语气，漫不经心的说：

“同学，你好像偏题了，仔细想想我问的什么？”

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季夏往后退了半步，连忙点了点头，绑着的小丸子头跟着她动作一颠一颠的，“知道。我刚才的话其实已经点明了主旨。”

言外之意，你看起来确实很像卖烧饼的。

“……”

贺之纪笑出声了，被她的模样取悦到了。

“很好。”

贺之纪对她说：“你是第一个说老子长得像卖烧饼的。”

季夏无言：“……”

就在季夏想说什么找补时，那边有人大声喊了一句，“快跑啊，城管来了！”

季夏一回头，八、九辆三轮车风风火火地往她身旁经过。

她一看，连忙回头看贺之纪，见他不为所动，反而一副看热闹的架势，为了缓解尴尬，也是为他着想，便佯装着急提醒，“城管来了。”

贺之纪一脸无所谓：“嗯。”

季夏：“……”

这人怎么回事？

她一个顾客都比他着急！

季夏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指着不远处穿着制服的城管，“城管真的来啦！”

贺之纪轻飘飘的看她，应：“哦，关我什么事。”

季夏：“……”

她放弃了，主打的就是一个皇帝不急太监急呗。

过了几秒，季夏不死心问，“你为什么不跑？”

贺之纪看了眼季夏，似乎在想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他双手环臂，语气平静又冷淡的道出真相，“因为我也是顾客。”

季夏：“……”

下一秒，真正的摊主阿姨回来了，急急地坐上自己的车，还不忘回头热情的对他们说：“两位同学，城管来了，我得先跑了！下个路口找我，暗号是‘爱你孤身走暗巷’你们接下一句就行！”

说完，蹬着自己的小三轮就跑了。

季夏：“……”

贺之纪：“……”

一时间，路边只剩下两人了，季夏此刻觉得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她恨不得用爪子在地上刨个洞，把自己埋了。

季夏无比懊悔，整张小脸都布满了窘迫。

早知道就不提醒了，这下好了吧。

搞的自己尴尬死了。

季夏看他，见少年比她淡定很多，一副没什么影响的模样，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季夏看他淡定的样子，像是在嘲讽自己。

季夏叹了口气。

贺之纪确实在心里说她蠢，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把真话说出来，他居高临下的站着看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女孩脸上的神情。

季夏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伸出白嫩的小手，扯了下男生的衣摆，贺之纪垂下眼看去，没想到她会来拉他，随即抬眼看她，示意一下，让她说。

“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是……”季夏结巴道。

“以为我是什么？”贺之纪看她，轻扯了下嘴角，讽刺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