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要气炸了,泄愤般挥舞着狼牙棒:“该死的刘阳,你别落在我手里,不然给你把脑花都砸出来!”
“大哥,那混蛋跑哪去了?这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秦枫轻哼一声:“还能去哪,之前那个绊倒马匹的土坑里。”
二人一鼓作气回到土坑旁,发现土坑已经被填平了,秦枫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发现土坑表面是一层松软沙土,
等秦枫接过狼牙棒,往里一戳,里面立刻传出刘阳的哀嚎:“别……别打,我出来还不行。”
在秦枫一脸好笑的注视下,刘阳灰头土脸的从坑里爬出来,他坐在坑边,气喘吁吁道:“你咋知道我躲在这?”
秦枫饶有兴趣的一指周围毫无遮掩的荒地:“方圆五里内,只有这个土坑和远处的树林,林子里都是捕快,你不往这躲,还能躲到哪?”
说到这,秦枫摸了摸地上的水渍,朝着水渍蔓延的方向看去:“如果我没猜错,那边有个水沟,你老婆孩子就躲在里面,对不对?”
“你自己又不能把土坑埋上,是你老婆孩子埋完之后,又躲了回去。”
刘阳呆呆的看着秦枫,片刻过后,有气无力的瘫了下去:“我服了……”
“我不跑了,乖乖跟你们回去受刑,只求驸马爷饶恕我的妻儿。”
秦枫并未答复,而是笑眯眯的问道:“陈铁牛窃甲一事,你可知情?”
刘阳颓废道:“我若是知情,早就跑了,何必等到刀架在脖子上再跑?”
看得出,刘阳并未扯谎。
这厮奸猾至极,而且对危机的嗅觉极为敏锐,若是知情,肯定早就逃出生天了。
秦枫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放羊羔利,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一听这话,刘阳不乐意了:“你把话说清楚,谁害人了?”
狗蛋举起狼牙棒就要打:“你还敢嘴硬!谁不知道你是个放羊羔利的缺德败类?”
刘阳直接往地上一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你们不信,我有啥办法?我连死罪都认,难道还不认这种破事,有必要吗?”
“老百姓手里才有几个钱?到时候还不起钱,直接来个卷包烩,我连本钱都收不回来,岂不是亏死了?”
“我只给书生和商人放羊羔利,书生若是中举,便利滚利的还钱,若是落榜,连本金都不用还。”
“至于商人,我只给那些资金周转不灵的商人放,讲究的就是一个有出有进,其余的商人,有赌瘾者不放,二世祖不放,不仁不孝者不放。”
秦枫蹲下身,看刘阳的眼神更感兴趣了:“你一个放高利贷的祸害,还挺有原则。”
刘阳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就放开了,直接昂着头,得意洋洋道:“那是,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凡是跟我借过钱的人,事后还都得谢谢我。”
“不信你去辅运镇问,咱刘家也算是半个善人。”
为了避免入狱后没有开口的机会,刘阳抓住最后的机会,滔滔不绝道:“我跟那些羊羔利败类,可不是一路人。”
“陈铁牛也是仰慕我的名声,才拉我入伙,只是没想到,陈铁牛竟飘的如此厉害,连甲胄都敢窃。”
“哎!都怪我遇人不淑,拖累了妻儿。”
若刘阳说的都是真的,那他顶多是个奸猾商人,算不上大奸大恶之徒。
而且这家伙最令秦枫欣赏的地方,哪怕是遭到海捕,必死无疑,也绝不肯抛妻弃子。
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证明刘阳的为人。
“像你这么精明的人,手里应该掌握着铁牛帮的犯罪证据吧?”
“你若交出来,我便放你一马,如何?”
刘阳毫无兴趣,哼哼道:“我又不傻,前脚上交,后脚就杀头。”
“纵使死,我也要博个好名声。”
秦枫眉头一挑:“你就不想想你的妻儿?”
妻儿二字,直接戳到刘阳的痛处,他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坐起身,盯着秦枫问道:“你当真肯放过我妻儿?”
“你要知道,即便是我妻儿罪不至死,只做几年牢,我也不愿意!”
秦枫直接表态:“你肯配合,剩下的事交给我便是,怎么,你不相信我的为人?”
刘阳哈哈大笑起来:“信,当然信!看看天益堂现在的样子,我便知道你是个好人。”
“除了窃甲之罪,铁牛帮的诸般罪行,都被我记录下来,连带着他们劫掠商队,藏匿武器的地方,都一并记下了。”
“册子被我藏在邻居家茅房里,顺着我家墙头跳过去,便是邻居家茅房,你去找便是。”
罪证藏在邻居家?好一个灯下黑!
难怪快班把刘阳家翻了个底朝天,都一无所获。
“黄脸婆,儿子,出来吧!”
在刘阳的呼唤下,王氏和刘阳的儿子刘康,从水沟里爬了出来。
离得老远,王氏便跪下磕头:“驸马爷饶命啊,俺们啥也不知道,都是被陈铁牛害的。”
刘康傻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木讷。
还真是物极必反,他爹精明到了极点,这个大儿子却傻乎乎的,好像缺根弦。
秦枫背着手,语重心